江晚晴木然点头。
凌昭立在不远处,便如一座气势磅礴的小山忽而逼近,挡住窗外明媚的阳光,带着极强烈的压迫感,居高临下,将她包围住。
他一向是最不缺乏存在感的。
凌昭挑眉,问道:“怎么,今天这般乖巧,不气我了?”
江晚晴木然摇头。
凌昭好笑,倾身向前,看她的眼睛:“到底出什么事了?不说话,只会点头摇头,莫不是生一场病,变成了木头人?”
江晚晴只是沉默。
凌昭抬手,摸摸她头发,声音放柔:“让我猜猜……喜冬和我说的那些话,叫你下不来台,不知怎么面对我?”
他敛起笑意,双手轻轻握住她纤弱的肩膀,一字一字斩钉截铁:“本就是他横刀夺爱在先,你念着我是理所应当的,七年别离,我守一方边疆平定,也没对不起他。不管他叫人对你说了什么,晚晚……我们从不曾愧对于他,知道了么?”
江晚晴继续装木头人。
凌昭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转身走回书案后,执起笔,蘸上墨水,随意写了两个字,淡淡问道:“朕写的如何?”
江晚晴想起这一趟太后交代的目的,过去看了眼,便低头不语。
凌昭道:“你说实话,无妨。”
江晚晴又瞄了瞄他,声音毫无起伏:“当年圣祖爷怎么说你的,都是大实话。”
当时,他爹说他孺子不可教也,读了十来年的书,不如全喂狗算了,写的字简直丢皇家丢他老人家的脸面。
更狠的,似乎还说过,就算他的书信被北羌人拦截了,那也不要紧,反正对方八成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