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身子才好了大半,我便去找爹爹,想问问灭郑家满门的是不是他。
当我突然问出这句话是,我没有忽略爹爹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原来……是真的啊,爹爹。”我淡淡看着跌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的尚书大人。
我凄凉地笑了笑。
泪一滴滴划过脸颊,走出书房,就瞧见阿娘在擦泪。
阿娘也知道这件事。
我扶着门框,指甲扣在手心生疼,稳住悲哀的思绪,再转过去,看着跌坐在书桌前椅子上的爹爹,“爹爹,没事儿的,那郑应受过我们家恩惠,他答应我不会再追究这件事的,人证物证都是我亲眼看着消失的。”
“往后没人会知道这件事的。”
人都死了,为何还要给活人增烦恼,我心中突然厌郑应告诉我这件事,甚至不想他那日出现在我面前。
可现在的他就像个阴魂!非得纠缠我们家!
每每看着他,那沁凉的恐惧顺着脚底攀上来。
可是……那些郑家人都是枉死的啊!
郑家四十九口人命,当初爹爹为了怀孕的母亲大开杀戒。
其实,是那个郑家主该杀,他不该在得不要打官名后诅咒尚在怀孕的母亲,更不敢诅咒母亲肚子里的孩子。
郑应是被他父亲的姨娘相救才得以脱身。
可带着一个孩子没地方去,只有卖身青楼做小工,稍有姿色被那些醉酒的客官看上,于是那位姨娘便坠入地狱。
郑应本是贵公子,一朝之间沦落青楼小工,憎恶我吴家也是人之常情。
那血书被郑应烧了。而那个妇人………我亲眼看着郑应用一把匕首刺穿她的后脖颈。
那日,郑应把束缚着我的绳索解开,旁边是那妇人来不及闭上惊恐的眼睛,直直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