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之后,时针已经指向夜里十点半,夏明瀚和郑弋阳在讨论待会儿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一个要看动作片一个要看恐怖片,争执不休,两个女孩子看起来好像也很有兴趣。
周燃青没有参与讨论,开始思考看电影的时候要怎么自然地坐在陆忍旁边,总之,肯定不能让那个夏夏坐在他旁边。
耳边忽然听到他懒懒的声音:“我就不去了,明天有早课。”
早课?
对了,就是那门微积分。
“啊对,我也不去看电影了,我明早跟他一节课。” 接着陆忍的那句话说完,她十分配合地从桌上站起来,视线转向他,“走吧,不然赶不上最后一趟轻轨了。”
对方侧过头看她,眉眼明丽又冷艳,似笑非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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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市中心轻轨站。
时针缓缓走向十一点整,轻轨站两旁的路灯并排伫立着,明亮又整齐。
马上就是今晚最后一列轻轨,站台上零零散散站着几个等待的人,不远处的绿色栏杆上还倚着一个头发花白的流浪汉,手上举着一个“homeless”的牌子。
在美国,这种流浪汉非常常见,他们通常会拎着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手里举着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写的“homeless”的牌子,出现在城市中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比如商场,学校,以及轻轨站。
周燃青甚至见过站在红绿灯正中间的那块小小的三角形等候区里的流浪汉,冒着被撞死的风险,在红灯的间隙,抓住这几十秒的机会,逐个去敲每辆车的车窗,乞讨现金,水和食物。
一边在心里漫无目的地乱想,一边跟着陆忍走到售票机旁。
站在她前面的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声不响走路的少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买票。”
回过神来,她下意识问:“你不买吗?”
他往旁边迈了几步,为她留出买票的位置:“我有交通卡。”
“哦。”知道学校周边的轻轨交通卡目前一次只能一人使用,点点头,周燃青往前几步,站在购票机前,准备买票。
看到机器屏幕上“Only Cash”的字样,只好从钱包里掏出一把硬币来。
美国的硬币非常难以分辨,不能靠大小,也不能靠阿拉伯数字,她通常都是买东西的时候抓出一把来,让seller自己区分。
借着昏黄色的街灯,她试图从手里一堆硬币里找出来几个25美分的面额。
捣鼓了半天还是分不出来,她顺理成章地回过头求助:“你能帮我分辨一下吗?”
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算是认识了吧,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他应该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