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父亲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忙人,无论是她过生日还是毕业典礼,他都很少到场,他好像一直都在工作,即便是周末在家里也总是有打不完的电话,很少陪她。
她的童年生活,基本上都是和母亲一起度过的。
“项链?”周延之看了看她的脖颈,随口道,“我明天要去一趟香港,再买几条给你寄过去。”
周燃青正在低头解项链,闻言抬起头:“等我回国再买吧,你挑的我不一定喜欢。”
他对自己几乎一无所知,她至今还记得小学六年级的某一天,他给妈妈打电话,问自己现在在读几年级。
话音刚落,视线里忽然瞥见一只钢笔,正孤零零躺在光泽通透的黄花梨木上面,十分眼熟。
盯着这支钢笔想了半天,她终于想起来,陆忍手里的那支,跟眼下的这支相比,除了磨损程度之外,看起来几乎完全一致。
察觉到她的视线,手机屏幕里的周延之伸手拿起这支钢笔,问她:“喜欢?”
她摇头解释:“跟我同学的钢笔长得很像。”想了想,又问:“爸爸,这支钢笔多少钱啊?”
周延之看了眼手里银灰色的钢笔,回想了一下:“几万块吧,记不清了,这支钢笔是之前爸爸升副市长的时候朋友送的,很久了。”
一个每天都要打好几份工的人怎么舍得买一支几万块的钢笔?
是父母送的吗?还是……别人送的?
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危机感,心不在焉地又聊了几句,实在是觉得跟自己的父亲没有话聊,周燃青借口要去上课,挂断了视频。
沈瑜今天有早课,所以此时此刻,安安静静的寝室里只有她自己,又捣鼓了一通手里的项链,还是解不开最后一个结,眼看着上课快要迟到,只好放弃。
随手拿了一个手包,她把毯子扔回床上,出门上课。
今天的第一节 课是编程,教授人倒是很好,架不住这节课实在太难,尤其是对于像她这种之前没有编程基础的人来说,简直是在听天书。
周燃青听完了一整节课的天书,编程课的末尾,天性浪漫的法国女教授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兴致盎然地提出要教学生们用Python写出一个简单的表白代码。
“或许告白的时候你们能用得上,看吧,程序员也可以很浪漫。”她这么说着,重新打开了电脑连接投影仪。
以为这节课已经结束了,周燃青正趴在座位上玩手机,耳朵里忽然接受到关于“confession”的字眼,为了备考托福曾经看过的无数美国电影告诉她,这个单词是告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