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去过啊,怪不得……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听了女儿的话,夏秋又改口跟朋友答应过去打牌,挂了电话,接话道:“你那时候才五六岁,忘记了也很正常,而且我们当时也只是去参加一个葬礼而已。”
“参加葬礼?”周燃青眉头又皱起来,“谁的葬礼啊?”
说到这里,她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口吻好像非常遗憾:“你爸爸的一个好朋友。不说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带着满肚子疑问,周燃青换了一件厚厚的蓝色毛绒大衣,跟妈妈出了门。
从她们家开车去芙蓉山庄确实不远,满打满算也只用了二十分钟而已。
下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拉不开车门。
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司机从驾驶座下来,走过来帮她拉开车门,她这才低头道谢,慢吞吞下了车。
扑面而来就是青山绿水,道路两旁种满了冬青,郁郁葱葱连成一片,即便外头的温度已经降到零度,仍然茂盛生长,经冬不落。
她好像慢慢捡回来了儿时的记忆。
那是夏日里的某一天,她正在客厅练钢琴,被急匆匆回家开门的爸爸出声打断。
爸爸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她判断出来了那是难过的一种。
然后,妈妈给她换上了黑色裙子,但是她们离开得太匆忙,脚上竟然穿着一双红舞鞋去参加葬礼。
原来她真的来过这里。
妈妈牵着她的手走在小区里特色的青石板路上,昨晚刚下过雪,此时此刻道路上的积雪还未化,部分坑洼不平的地方还结起了冰。
把下巴藏进衣领里面,她的思绪乱成一团解不开的麻,耳边听到妈妈在说:“还记得吗?当时我们来得晚,也是从这条路穿过去,到了后面的私人墓地。”
她边说边叹气,“当时我觉得这里不吉利,哪有房子旁边挨着墓地的呀,风水也太差了。”
认真把她的话听完,周燃青沉默很久,终于张了张嘴,舌尖无意识地舔过自己的嘴唇,她犹豫很久,终于,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问:“我们当时……参加的是谁的葬礼?”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我是想问,那个人有没有儿子或女儿?”
夏秋懒懒回想:“我记得是有一个儿子的,听说他很惨的,爸爸死了,妈妈又患了乳腺癌,化疗弄得头发都掉光了,她也没戴帽子遮掩,葬礼那天不哭不闹,在她丈夫墓前站了一天一夜。”
“……后来呢?”
“后来?听说那个男孩跟他妈妈搬去美国看病了,也不知道现在看没看好。”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情绪都模糊成不见端点的线,一开口,近乎哽咽:“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太清楚。”夏秋牵着她的手,走完了那条容易打滑的石板路,拐了个弯停在某一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