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言淡淡地笑,硬着头皮又喝一杯。
吃了还没几口,杨氏又要跟她喝,田氏伸手将杨氏拦下:“咱们妯娌间还客气什么,不必喝了,多吃些菜才是正经。”
三老夫人瞥田氏一眼,缓缓开口:“安柔,你这话说错了,你们妯娌这是第一次同席,往后要处几十年呢,难道不该喝一杯?”
姜沁言不肯让田氏为难,笑着端起酒杯,“三婶婶说的是。”
等妯娌三人一起喝了杯,大家这才正式吃起来。
田氏紧张地看向姜沁言,眼里流露关心之意,似是有些自责。姜沁言忍着喉咙里辛辣,和胃里翻涌的不适,朝田氏笑笑示意不要紧。
三老夫人趁着下人添饭的功夫,缓缓开口:“听说你家是做药材生意的。”
姜沁言放下筷子,恭敬回话道:“是,祖父留下的药铺,如今父亲在经营。”
“嗯,”三老夫人点点头:“一个药铺是赚不了什么银子,怪不得你父亲舍得送你来。”
说话间,那酒劲慢慢上来,冲的她目眩,姜沁言左手掐着手心,克制住醉意。
三老夫人这话颇有尖酸,姜沁言正不知道怎么退让时,借着酒劲,想起翟栩同自己讲的话。
她看出来了,三老夫人今日有意跟她过不去,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会讨这长辈开心的。
以退为进是行不通了。
姜沁言心里有了主意后,淡淡开口:“药铺赚不赚银子沁言不知,只知侯府显贵,三爷出色,父亲希望我嫁得好,才答应下这门亲事。既然并非是“送”,儿女婚嫁乃是天理,不知三婶的‘舍得’二字是什么意思?”
这一反问,田氏的笑也淡了下去。三老夫人的意思是,翟栩没人肯要,姜家贪财把女儿送来?毕竟是长辈,这话未免说的过了。
田氏冷冷地斥责下人道:“眼睛怎么长的,还不添饭来。”
三老夫人见田氏将气撒在下人身上,也知自己被她抓住话柄,不免有些恼羞成怒。这商户女方才还温顺退让,一副怯懦的样子,现在却突然反咬回来,小家子出来的果然会装模作样。
醉酒
正想发作,只听儿媳杨氏清咳了声,三老夫人忍气高声问:“这么说你父亲是个慈父,那他给你备下了多少嫁妆?”
侯府上门时,姜继兴就说过,小门小户的人家没有嫁妆。侯府自然看不上那些东西,只想着人早些进来图个安心,便说一概不要。
这事三老夫人是知道的,现在提出来,只为让姜沁言难堪。
田氏口气冷淡:“三婶,咱们匆忙去求亲,是侯爷特地吩咐,不要那份嫁妆。”
翟锦兰嗤笑一声:“大嫂,那份是哪份?是三嫂家里备下的,咱们侯府不要的那份?”
她们这种世家小姐,一出生就在筹备嫁妆,为的就是在夫家有一席之地。头一回听说嫁女儿不肯给嫁妆的,心里早就鄙夷这姜家,笑话乡下人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错。”田氏冷漠敷衍,不愿意再多说,轻声对姜沁言道:“多吃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