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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玉蹲在他旁边,帮他滚着雪球,“何公子怎么来得这么早,公子他们还没起呢。对了,您怎么进来的?”

“这还不简单,我说我是陶太医的弟子,谁敢不让我进。”男子很是得意,吹起口哨来。

话说完,他感觉到有人在看,回头自来熟地朝姜沁言笑了笑,“嫂子晨安。”

嘲弄

他这一回头,姜沁言才发现他生的真好,堪用一个“美”字来形容。

男子不曾戴冠束发,只漫不经心地用了根红色发带,绑住鸦青色的及腰长发。一身红衣站在皑皑雪地里,若有好的丹青手,入了画必可传世。

细看之下,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眼畔缱绻仿佛能生花,带着风流的盈盈笑意。脸上白皙干净,五官精致,俊美无双。俊的不粗犷,美得不阴柔,恰到好处的组合,让人一眼便忘不掉。

姜沁言以为翟栩的容貌已算出众,没料到这男子还要更胜几分。不过在她心里,私以为翟栩那样的刚毅之气最合适,男人长成眼前的模样,对女子确为不公。

他拍了拍手里的残雪,信手在身上擦净,迈步到姜沁言面前,偏头一笑。

说来也奇,许是他的眼神善意满满,又许是他容颜太过无暇,毫不猥琐。一个陌生男子这样对她笑,她却不觉得他浪荡无礼。

姜沁言问:“敢问阁下身份?”

男子站姿随意,跺脚抖下靴子上站的雪,“没什么身份,在下江湖郎中何鹊佗,扁鹊的鹊,华佗的佗。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何神医就行。”

姜沁言当下了然,这便是翟栩说的朋友了。翟栩说他医术精湛,她以为怎么也该是个中年人,没想到如此年轻。

翟栩跟阿娘的病,日后都需他尽心,姜沁言尊敬地喊了句“何神医”。

何鹊佗十分受用,勾起唇响亮“哎”了声,心道翟栩这媳妇娶的好,落落大方还聪明。

“翟木羽还没起?”

“木羽?”姜沁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何鹊佗俏皮地眨了下左眼:“木羽,栩啊。”

姜沁言听了掩唇轻笑,神医果然与人不同,从未见过这样喊人名字的。

“三爷已经洗漱过了,可他身子虚弱,受不得凉。我让他先躺下,过一会再起来用早膳。神医也没吃吧,一起用?”

“好啊,却之不恭。”何鹊佗笑着一口应下,毫不客气,神情有些疑惑道:“他身子很虚?”

姜沁言点点头,想着该将病症提前跟大夫说明,便认真道:“我家三爷不仅身子虚,且病情反复无常,病症多杂。”

“啊?”何鹊佗更是不解。

身后求玉突然咳了两声,他听了心领神会,微微笑道:“有多杂,您说来听听。”

“三爷稍稍见风便会咳嗽,一咳便喘不过气,要我帮他拍背好半天才能平复。有时手脚发软没力气,起身躺下都要人扶,严重时汤药都需我一口口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