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动情的。
她便在心里偷偷欢喜,以为他喜欢与她亲近,又或者,他喜欢她,哪怕有一点点。翟栩只是嘴上不说,他对她的心意,她都明白。
可此时越是想起之前,越是觉得难堪。他这样身份的贵公子,有什么喜不喜欢,若真喜欢,何至于眼下这一件事情,他就这样揣测她羞辱她呢。
她那抹笑刺痛了翟栩,让他无比烦躁,恨自己跟她斗气乱说话。
且不说是不是程沣单相思,就算她喜欢程沣,那又能如何,是自己要娶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给过她。
现在凭什么拿她撒气。
他其实也委屈,本想她多重视他,对他上心一些。可这几天,他故意板着脸气她,往往才拒绝了一句,她便“识趣”地住口,连半个字都不肯多
哄。
到底是他笨,还是她笨些。
翟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虽没说话,神情已是认了输。
姜沁言并没看见,背对着他,动作缓了缓,忽而用力往外挣脱。
她越是挣扎,翟栩越是不肯松手,再也装不下去。他跪在床榻上,从后紧紧抱住她,不顾她发泄般的反抗,大有死也不撒手的意思。
除了他偶尔手脚无力,连药都要她喂时,旁的时候力气从来不小,姜沁言很快放弃了挣扎。
“我方才说错话了。”见她冷静下来,翟栩低低道。他想必不常给人道歉,明明是愧疚的,却理直气壮似的。
姜沁言不理他,他那番话实在过分,对一个女子来说,近乎是羞辱。
翟栩被冷落,愈发用了力去圈住她,有些偏执道:“不要有别的心思,你是我的,已经跑不掉了。无论我是不是残废,哪怕我死了,你都是我翟栩的人。听到没有?”
姜沁言语气恹恹的:“我知道。”
“你不知道!”她这样应下,翟栩反而急躁。他将脸埋在她梳顺的发间,嗅着发香,闷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也许只要你提,你跟我撒娇也好,命令我也好,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了。哪怕……哪怕你要跟别人走,只要你开口,我也替你安排好。”
只要她肯说,说出来不好吗,为什么要跟他这么客气,连生辰都瞒着不愿告诉他。翟栩心里难过,他娶了她,不是要她委屈过日子的。
这话跟方才的话,简直像两个人说的,若是细听,那是带着卑微的哀求。
姜沁言被他的反复无常弄得说不出话,翟栩又在她发间蹭了蹭,她才无奈道:“我从未想过走,女子嫁人都是奔着一生去的。你说那样的话,实在是没道理,分明是你厌弃我,故意赶我走。”
“不是。”翟栩声音虽小,却无比坚定。知道她不会再走,松了手,不再把她的手臂困制住,而是轻轻搂在她的腰间。
不知为何,方才还被他恶劣的话气的难受,这会子她的心就软了。她现在知道,他不是讨厌她,不是故意说那些话,他是真的还在为那点小事情生气。
她没有与男子这样相处过,便是从前,程沣也是让她敬她。从未有人告诉过他,男人竟会在意那些。她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人了,难道从前有亲近的玩伴,难道不好意思说自己的生辰,都能惹他不痛快吗?
她纠结了两日,现在终于肯定,是的。清冷严肃如翟栩,也是个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