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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沁言谦虚回应:“房里伺候的人许多,我未能帮衬多少。”

顾岚开口道:“表嫂照顾表哥,也该知道许多他的习性,必觉得好笑,表哥偶尔孩子似的。”

姜沁言就在等着她说这个,按着翟栩给她反败为胜的法子,一脸茫然地诱敌:“什么习性?”

顾岚一笑,

嘴边浮起不易察觉的得意,如数家珍道:“都是些细微处。表哥最喜穿湖蓝色的衣裳,且讨厌花纹繁多,我给他绣荷包,他都不肯要花鸟;

他不常发脾气,发脾气就要甩砸东西;腋下有颗红痣,他自小就嫌弃那痣,恨不得拿刀剜了;

最爱吃辣,辣的满头大汗才好……差点忘了,他如今还在吃药吧,想是吃不得辛辣。若是可以,你就做些……”

顾岚忽而住了嘴,好像很无奈似的:“瞧我,想起了小时候,关心则乱,什么话都说起来了。表嫂不要介怀。”

当然不介怀,你表哥说了,你若话少,还算你知趣。你若话多,不怪我打你脸。

姜沁言面上气定神闲,摇了摇头笑:“你们感情好,这有什么。表妹既然关心,怎么不曾去看三爷?”

“这话说笑了,宴京城不比旁处,不是那等无规矩的小地方。我既嫁了人,怎好贸然去见他。正月里我跟母亲登府,你们又恰好不在家,听说走的匆忙,不知道的当他故意躲我呢。”

她笑得很是斯文好看。

她说,翟栩躲她,原来急着陪她回姜家,并不纯粹。

田氏教过她,喜怒要不形于色,姜沁言掐了把手心,微微一笑:“表妹思虑的是。”

顾岚又叹了口气,一脸感伤地问:“表哥可曾提过我。”

姜沁言眨了眨眼睛,顾岚已经自问自答:“想是没有提过。表哥素来话不多,你平日同他说不上几句话,他自不会与你聊我……我这个妹妹。”

她与翟栩可谓青梅竹马,翟栩的性子向来对人内敛,开朗那一面只留给最亲近的人。从前他对她好,尚且没有从早说到晚的话,何况是对着这不通文墨的花瓶。

顾岚面上云淡风轻,心里不免有些妒意。这小门户的女子一无是处,要说招人眼的,便是一张脸了。

她早听人议论,翟三夫人生的倾国倾城,见过的无一不夸。更有讥讽者笑道,只有郊外那清甜的山泉水,才养的出这样的美人儿。

她还听说表哥很宠她,将人护的周全,身子未养好还陪她回了躺娘家。

这妇人哪里会真心疼他,必是为了炫耀脸面,才求他陪。那一路奔波怎是闹着玩的,至今身子好不起来,多半是这狐媚子所害。

翟栩素好言简意赅,不是喋喋不休的性子。可与她一处时,总是他说的多些,“说不上几句”这话委实夸张。姜沁言不知她为何这么武断,难道心里会因此好受一些?

不得不说,若翟栩不曾告诉过她关于顾岚的事情,听了这样的问话,她必浮想联翩,揪心不已。

顾岚,真是个奇女子。

姜沁言流转着目光看她,笑了笑:“表妹说错了,夫君提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