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夫人朝她笑笑,柔声应道:“是沁言二嫂吧。”
“老夫人好记性,不过见过一回,就记着晚辈了。”
姜沁言问:“二嫂是要去哪里?”
杨氏笑容有些僵,“去大嫂房里,有些事要说。”
说起这个,她便悲痛。新帝继位,大赦天下,原以为二爷必能放出来,谁知只是将流放改成三年牢狱。虽不用离京,可三年啊,见誉那时都多大了!
老侯爷在时侯府还算煊赫,谁不羡慕她嫁进来,自翟期做了侯爷,侯府哪里是曾经的侯府。不仅与这庶女称妯娌,连她娘都要喊一声尊长,乡下来的母女也配。
如今换了皇帝,长信侯府越发说不上话。一大家子竟只能靠翟栩,去战场上挣些军功,光复候门。
可光复有什么用,三月底便分家了,到时候他们三房该怎么办?她的见誉该怎么办?
而这些,都是拜姜氏所赐,这个商户女本就会阿谀奉承,惹得大哥大嫂都疼她。现在母凭子贵,更是不得了,一丁点事情竟闹得要分家。
连她这个娘都能光明正大地住进侯府,他们正儿八经的骨肉亲人却要搬出去,这是什么世道。
心里一万个不高兴,杨氏也知今非昔比,嘴上半分不能表现,仍是笑容满面。
翟锦兰快步寻了过来,看都没看姜沁言一眼,直接道:“二嫂没走远就好,快回去吧,见誉醒来哭闹呢。”
“怎么这就醒了?”
“谁知道,奶娘又哄不好,娘让你快回去。”
杨氏急匆匆往回走,翟锦兰瞥了一眼明老夫人,冷笑道:“咱们翟家一日不如一日,什么人都能往里进。”
明老夫人脸上笑意一滞,不免尴尬,拽了拽女儿的袖口,示意离开这里为好。
姜沁言一动不动,压下满心的怒火,淡淡笑道:“妹妹放心,该出去的人,很快便会出去了。”
翟锦兰顷刻间如被点燃的□□,三哥不在,她还怕她。
“三嫂说话跟从前果然不一样,刚进门时唯唯诺诺,一句不敢驳人。现在可好,肚子里揣个货,就把自己当贵人了。”
“说的什么话!”翟期忍无可忍,推开田氏,怒气冲冲地从假山后冲出来
田氏跟着他走出来,用眼神安抚了下姜沁言,劝道:“侯爷别气,锦兰妹妹就是
这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确实失礼,平时对家人乱说话就算了,明老夫人是客人,怎能对她不敬。”
翟锦兰知道他们从头听到了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硬道:“大嫂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哪句话指名道姓地不敬人了?”
田氏道:“好好好,嫂嫂的不是,说错了话。”
翟期听下来更怒,满脸涨红,大吼道:“你没指名道姓,那是你没胆量,把别人都当成蠢人吗?翟家就你一个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