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言摇头笑了笑:“公子还是姑娘尤未知,翟家也不是缺孩子的人家。女儿不解的是,原来爹爹知道女儿肚子里有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
“自我进来, 爹爹说到现在,说的都是弟弟。至于女儿如何,腹中孩子如何, 您通通不问。沁言还以为,爹爹看不见呢。”
她浅浅微笑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只她局促不安、低头坐着的阿娘, 忽然抬头去看她, 目光里复杂无奈。
姜继兴被她讲的一时顿住,也不知道怎么答。
姜翼嗤笑一声:“五姐怀个孩子而已,哪个女人不怀孩子,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怎么这么矫情了。”
姜继兴黑着脸,这才接话:“姑爷贴心, 你五姐被惯坏了,矫情?我看是眼里没我们娘家人了。”
这话说的小家子气,不像个当家老爷,跟难缠的妇人没什么两样。从前姜家是夫人主内,尖酸刻薄至极,倒显得老爷宽厚仁慈。现在夫人不在,才明明白白地将姜继兴这人的品性突显出。
姜沁言不理会亲爹的话,笑着说:“姜翼,你说话越来越好听了。”
姜翼好像没听出来一样,又或是以此为荣,得意道:“姐姐说得对。”
“凭你这张嘴,在烟云镇都有打不完的架,怎么敢来京中呢,以为京城人人脾气都像姐姐一样好吗?”
她看着姜继兴:“到时候姜翼糊涂,再闹出了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爹爹觉得,这笔账是算在烟云镇姜家头上,还是宴京城长信侯府头上?”
姜继兴不听她恐吓,急道:“你休要这么说你弟弟。你弟弟吃过亏,早长了教训,绝不会再惹是生非。”
“爹爹放心无用,我放心也无用,我办不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有人愿意帮,就算姜翼不再与人打架,可人家也要问一问情况吧。”
“什么情况?”
“多着呢,譬如姜翼读过几年学堂?看过哪些书?对各家学说有何见解?对用人理事有何独到之处?”
姜翼的脸色刹那间异常难看,甚至狰狞,那是气的,气这个五姐故意羞辱他。
家里人都知道,他自小就喜欢打打闹闹,最坐不住板凳,上学堂就难受。虽勉强识了字,可哪里读过几本书,这些东西都是他最讨厌的。
姜继兴袒护道:“这不是你弟弟的强项,你明明知道他喜闹腾。”
“连书都读不进去,那还做什么官,不是活受罪吗?不如就进军营,军中都是热血男儿,姜翼跟着他们好好习武,保家卫国。爹爹放心,等姑爷回来,替他安排很是容易。”
姜翼没听完就嚷嚷:“我不要,当兵苦死了,还要训练还要去打仗,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姜沁言彻底想笑,姜家在京城连蝼蚁都不算,儿子养的却比世家公子都娇贵。军中想挣功勋的世家子有多少,他倒好,只看到了苦。
“你弟弟是他母亲的心头肉,娇生惯养的没吃过苦,他怎能去战场,你帮不上忙也不要想害他。”
姜继兴防备地看她,真怕她把自
己儿子弄去当兵。心里自己这个女儿没本事,面上看着风光,毕竟是个庶女,侯府里谁拿她当一回事。也就是仗着姑爷欢喜,这两年得意罢了,男人不都是图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