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栩摇头:“这有什么不好拒绝的,咱们是打赢的一方,还能由他们提条件不成。何况南国哪是真想和亲,不过是缓兵之计,随便扔个公主来罢了。日后一旦恢复元气,该打还是打。”
她恍然大悟地点头:“这样啊。”
翟栩笑道:“陛下的原话是‘有话好说,千万别提和亲,他家那位不是好惹的’。就跟我家这位一样。”
最后一句,是翟栩自己加的,语气间,当真是万分宠意。
姜沁言眨巴着眼睛,柔声说:“我跟皇后娘娘都是再温婉不过的女子,丈夫做什么,都不敢干涉的呀。”
翟栩嘴角抽搐,替她按着微肿的腿,点头微笑:“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支风阁阁主,我孩子的亲娘,是人间正道,翟栩不敢反驳。”
她笑出声,拿脚踹了他下:“乱说话,愈发的油腔滑调!”
翟栩有意哄她,佯装要发誓:“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翟栩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因着升了几级,军中公务便日渐繁忙。常需与小将们一同进宫,又最得圣心,赏赐无数,一时之间,可谓是宴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转眼到了八月间,天气燥热难耐,从早到晚皆是热浪滔天。
姜沁言白日几乎不出门,散步改在了晚上,由翟栩小心扶着。以防万一,身后素儿求玉跟着,就怕有个闪失。
府里都传,怀个身孕能有如此阵仗的,怕是只有三夫人了。换句话说,宴京城能有几个男人,像三爷一样心细体贴,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
这日晚间正用饭,翟栩正说这两日无需出去散步了,好好养着才是。姜沁言点了点头,忽然腹痛难忍,求助地看向翟栩。
“他好像是来了。”
“没事没事,别怕,我来安排。”翟栩当场扔下筷子和碗,小心将她扶到床上去。
他早备着呢,有条不紊地安排事情,先请产婆,吩咐人去备热水剪刀。再让人去请大嫂和岳母过来等,自己则守在外屋,表情严肃,沉默不语。
没看出来半分高兴,好像不是在等孩子,而是在受煎熬。
田氏匆匆赶来时,刚好传来姜沁言痛苦的哀嚎,翟栩急忙跳起来问她:“她很疼是不是?”
田氏皱眉,叹了口气:“生孩子哪有不疼的,沁言又是头胎。”
“真是不公!”翟栩忽然大吼一句。
田氏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下意识敏感,以为自己又招他不满。
“怎么了?可是哪里安排的欠妥?”
翟栩自顾自道:“忍痛明明就是男子更胜一筹,这种吃痛吃苦的事情,偏偏女子要独自承受。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自己的孩子出生,我竟只能干等!”
田氏放下心来,安抚他道:“都是这样的,你别急,不能乱了阵脚。”
“言言疼成这样,我还有什么阵脚,要不是怕添乱,我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