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法和尚。”王二麻子喊得嗓子都要破音了。这话一说才觉得空气重新流入身体,交代出最大的秘密,之后的话也就跟倒豆子一般滚了出来,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大狗子叫我去搬人我才去的,送到那个假和尚的院子里,之后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阎王饶命啊。”
“本王观你印堂发黑,话未说尽,獠牙上刑。”
二麻子手臂一疼,但是他又看不到自己的胳膊,隐隐听到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便觉得是手上挨了刀,顿时大声哀嚎起来。
“我……我只是有次隐约听大狗子说过每五日送出城去,送人的都是假和尚带来的人,我们只是他们雇来的,他们说话都不准我们听啊,到底去哪里真的不知道啊,饶命啊……好疼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王二麻子痛哭流涕,深觉得这笔买卖好亏,平白死了不说,还没拿到钱。
他哭得直打嗝,难以控制自己,自然注意不到其他,等他终于回神突然发现大眼睛阎王不见了,他悄咪咪的转头发现肩膀上的青面獠牙鬼 怪也不见了,心中惶恐,突然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他昏了过去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顿时亮了起来,消失不见的阎王端正地站在角落里,獠牙鬼动作利索地把王二麻子手脚的绳子解开,掀开面具露出长丰的脸。
他们四人身处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四面都升起了黑布,如今亮起来是因为唯一一条靠门窗的黑布被人掀开,这才透进光来。
长丰面无表情,用麻袋套好王二麻子,正准备离开。大眼阎王抹了一把脸,露出雪白的脸,正是装神弄鬼的时于归,她指了指地上的匕首,示意他一并带走。
一直躲在角落里指挥全程的顾明朝上前,拿起那把吓唬人的匕首,那匕首干净极了,哪有见过血的模样,伸手在边上的一桶猪血中沾一沾,带出血迹,这才放在长丰手中。时于归见状,笑得直拍大腿。
“既然要演戏,便演得像一点。”顾明朝见长丰带着人飞檐走壁,瞬间消失在屋檐上,转身笑说着。他见时于归满脸灰尘,便掏出手帕递给她。
时于归笑嘻嘻露出同样黑漆漆的手,眨着眼看着顾明朝嘴角恶趣味地说道:“手也好脏啊。”
顾明朝递手帕的动作一僵,看着眼前乌漆嘛黑的双手,也不知如何想的,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把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从粉嫩的指尖到白皙的手背,一点一点,像是擦拭珍宝一样,缓慢而珍重,直到那双染着尘埃的双手露出白玉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