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于归觉得无趣,扭头看向顾明朝,见他正盯着自己,便张嘴无声地说道:“走。”
顾明朝点点头,提了提灯笼,灯笼里的烛光一提高便显得亮了一些。
温大娘子见三人纠缠不清,腻腻歪歪的模样,觉得恶心又丢脸,见千秋公主抬脚要走的模样,狠狠啐了一口也跟着离去。
顾闻岳忙着调解两位爱妾也顾不上公主离开,倒是一直埋在他怀里的香姨娘抬头扫了一眼离去的三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湿润的光芒,她嘴角微微勾起,继而埋在顾闻岳怀里继续哭着。
一行人出了东院,沿途漆黑,只有天上的一点月色和顾明朝手中的灯笼照亮着前方的路,时于归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顾明朝的手臂上,后面的长丰握紧剑,强忍着移开视线。
紧紧握住顾明朝手臂的时于归嫌弃地抱怨着:“怎么连灯都不点一盏,长丰可得顾好温大娘子。”
所幸天色黑暗,顾明朝发红的耳尖没有被人发现。他一边抬着手小心护着时于归,一边把灯笼举高让微弱的灯光能清晰地照着脚下的方寸之地。
“天色已晚,不知公主如何回府?”顾明朝低声问道。
时于归眼珠子转了转,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今晚不回去了,便歇在静兰处。倒是温大娘子是否想要回府,若是想回永昌侯府,我便叫羽林军护送你回去。”
身后的温大娘子受宠若惊,她确实想要回去,毕竟她身为一家主母不能随意离家,今日若不是为了顾静兰也不会闭门鼓响起后依旧执意出门,而她为了不把事情扩大,把驾车的车夫赶了回去独身一人入了侯府。
“我还是叫羽林军送你回去吧,今日一身诰命服也确实不方便留宿。”时于归背后有眼一般,感受到温大娘子的犹豫,善解人意地说着,“今日也多亏有你,不然我这独角戏可唱不下去。”
永昌侯府大娘子为了顾静兰的事情能这么快入府,也令时于归有些惊讶,不过世人都说这个温大娘子性格泼辣,赏罚分明,是个手段了得的人,今日这出戏唱下来果不其然,没有一处是让自己失望。
“公主谬赞了,臣妇还得替静兰谢谢公主今日之恩。”温大娘子谦虚说着。
时于归高兴地眯着眼,拍了拍顾明朝的手,醉翁之意不在酒,顾明朝只觉得被拍的地方像是火烧了一般烫,烫到他手指微微发抖。
“好说好说。”
她一脸正经地说着,顾明朝觉得自己的脸都热得发烫,长丰一脸看不下去地低下头,专注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