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于归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与娴贵妃打了十四年交道,还算能摸清点她的脾气,见她眉眼弯弯,嘴角轻轻弯着,确实是高兴的样子。

“王家祖籍在杭州,娴贵妃入宫已有二十余载,多年不见乡音,想必极为高兴。”时于归敷衍地看了一眼台上的人,淡淡附和着。

娴贵妃捂嘴笑着不再接话。

时于归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樱桃,这季节樱桃已属于难得的东西,可见娴贵妃为了今日宴会花费了不少心思。

一时间,只能听到门外吱吱呀呀的唱戏声,时于归吃的不亦乐乎,一点都不着急地等着娴贵妃自己主动开口,今日主动设宴邀请本就代表是她有话要说,娴贵妃能说的除了内宫便是前朝,无论哪一样时于归都不想参与。

“瞧我这性子,有些事想了许久也不知如何开口。”娴贵妃等台上唱完一段戏,殿内清净了,这才慢悠悠开口。

时于归吃人一点都不嘴软,冷淡说道:“既然不好开口便不要说了,免得多说多错。”

娴贵妃脸上笑容一僵,紧紧握住手帕,咬了咬牙。时于归的性格就是这样难缠,不按常理出牌,她对后宫众人都不假颜色。丽贵妃在时,赤/裸裸打脸也是常有的事情,盛宠如贵妃去寻圣人告状,也只会得到圣人一句敷衍的安慰,剩下的话便是告诉她‘公主还小,多多忍让便是。’,如此一来,公主更是无人压制,人人避其锋芒。

“公主说笑了,有些话即使是错了也不能掩着,以免发生大错。”娴贵妃笑着开口,她也不等时于归说话,继续开口说道,“昨日日落前的事想必公主也已经知晓了。”

时于归点了点头。

“之前事情之前了,我自然不会多问,只是如今我得圣人器重,中馈之事皆出我手,这事便绕不过我去,谢嫔不知为何好端端要去许多织云布,她身为九嫔之首,好端端把原有的份例都换成织云布,如此奇怪的事情,我不过是多问一句,谢嫔竟然如此不给我脸面,这大庭广众之下驳我面子,让我以后如何立足。”娴贵妃拿手帕擦了擦眼角,伤心欲绝地说着。

贵妃掌中馈本就是不伦不类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是没有的事情,只是圣人坚持不立皇后,凤仪一直交由千秋公主保管,中馈之事便落到品级最高的贵妃头上,原本是一分为二,如今便是娴贵妃独自一人掌权。

有人讨好自然是有人不服,宫内妃嫔中背后权势大的家族也不少,九嫔中便有三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后位之路被圣人亲自截断,那还剩下三个位置的贵妃之位就有的说头了,尤其是原本抢破脑袋的一个位置,如今变成三个,宫内局势瞬间便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