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回完微信,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往卧室走:“我去睡个回笼觉。”
紧接着,就是卧室房门毫不犹豫被关上的声音。
少年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眼帘却微垂着、视线没有丝毫落在屏幕上。
她的手机刚才是在微信界面,但晏清时很显然是不会喜欢微信聊天的。她在和谁发消息,笑得那么开心?
……
乐胥删删改改好半天,才终于把那一条语气官方又生疏的微信发了出去。发完他就后悔了——这语气也太干巴巴了,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道歉不诚心?他长按了自己的那条消息,手都快要点上“撤回”两个字了,又忽然犹豫了一下:撤回的话,会不会又太刻意太欲盖弥彰了呢?撤回之后又该换个什么样的措辞才合适呢?
还没等他纠结出个所以然来,手机忽然震了震,在他的那条消息下面,顿时就刷出了一条新的对话来:
“我倒没什么麻烦的,就是小朋友以后还是多长个心眼,要知道男孩子喝醉了也不怎么安全的。”
乐胥根本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读完了她发来的那一条消息,一下子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只是一条无声的消息罢了,可是……简直好像是带着声音和画面的。
那种铺面而来的调侃和慵懒——就像他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的那两次见面,是咖啡店里她弯着腰时垂落在他肩头的长发,是昨晚她伸手揉他头发时微挑的唇角……明明两次见面都那么短促和突然,可每一帧却都又那么清晰。
这一条,简直就像是她正半睁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用略带着沙哑和调笑的嗓音,叫他“小朋友”。
她叫他“小朋友”——乐胥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她把自己当小孩子而觉得委屈,还是因为……这个称呼里隐约透露出的一点亲昵和暧昧而悸动。
乐胥一个人坐在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砰砰乱响的心跳,这才又认认真真地回复楚歌的信息,把昨晚聚会的原因解释了一遍,说是特殊情况才不好拒绝、对方的意图他多少也是心里有数的。
至少他不希望她真的把自己当做是对别人的恶意毫无知觉的小孩子。
好在楚歌也没揪着这件事不放,本来就是随口一提,见他不是真的傻成那样,就更不担心了,回了一句“你自己有数就好,我睡了”后,就把手机放到床头、蒙上被子继续去睡回笼觉了。
乐胥知道这次对话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有些依依不舍地又把楚歌仅有的两条消息看了一遍,终于也放下手机起床去洗漱了。
下午的时候乐胥开了直播,是和游戏区的几个朋友一起直播《我的世界》——他虽然操作菜得不行、玩不了动作游戏,但这种沙盒类的建造游戏还是可以“正常享受游戏快乐”的。这游戏本来就没什么紧迫感,说是直播游戏,其实大半都是在聊天:一半是和观众聊天,一半是几个主播之间在聊天。
“今年CJ你们都去吗?”有人恰好提起,“正好可以约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