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依然还抿着嘴唇，却没忍住嘴角的上扬——对于楚歌来说，只有因为习惯了有他在、到处都是有他的记忆，才会觉得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说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算很长，但进度确实有点快了——毕竟，是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同床共枕了。

小朋友很容易就被哄好了，这会儿也不委屈了，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伸手从自己的睡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那是一个小巧的首饰盒。

乐胥拿出来的时候楚歌就有了某种预感，等到他打开的时候，楚歌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是一枚戒指。

“乐胥。”楚歌叫了他一声，似乎有什么想问，却又到底还是把之后的话都咽了下去。

少年却只是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你上次说，不要随便许诺。”

上一次，就是在鹿城他追过去的那一晚，也就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话题。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应该郑重一点。”少年说着，干脆舒展了一下长腿坐在了地上，上半身趴在她的腿上，依然抬着头注视着她，“如果你愿意相信，这就是我的承诺。我们可以不用结婚、不用有孩子，我的家人也不会干涉我们的生活，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陪着你。如果你现在还不愿意想这些，”

他说着，又本能地眨了一下眼睛，神色平静而温柔，看不出有半点的不忿和委屈，“这就只是一件普通的首饰，纪念我们在一起一百天。”

楚歌发现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已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楚歌回过神来，动作顿了顿，却没有收回手，只是问他：“真的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孩子吗？”

“其实也不是不想结婚。”少年倒是很坦诚，“如果你愿意，我是想结婚的，总觉得……结婚的话，你就没那么容易不要我了。不过我又一想，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就算是结婚也可以离婚，好像也没有太大区别。至于孩子……我确实并不觉得是必须的。所以如果，这些都让你觉得不安和害怕，我们可以谈一辈子恋爱。”

他好像总是很轻易就能说出“一辈子”，却每次都让人觉得无比认真和郑重。

楚歌没有对他的回答做出什么评价，乐胥也没有追问，只是依然趴在她腿上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楚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问：“我相信或是不相信，又能说明什么呢？就算现在相信，也不代表以后不会改变。”

“如果你愿意相信，那说明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在现在，你是想和我一直在一起的。不过，你也不一定要回答我刚才说的那些，但如果……你愿意说的话，”少年笑了起来，目光灼灼，“我会很高兴。”

他的目光和平时大多数时候一样不带任何侵略性，只是格外专注，楚歌却忽然觉得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视线，顿了顿，却又忽然开口：“这是对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