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站在她身前,整个人英挺的很,长袖迎风,侧脸逆光。
“你方才问我,拿什么护她?”
青哥站直,静待沈寂如何作为。
沈寂笑了一下,那笑不把任何放在眼底,狂妄肆意,又没有一丝的违和,暗淡的眸子里是说不出的坚定。
“我一无所有时,有能力救她,往后也能。我也许没钱没地位,甚至没有眼睛,但我敢以命护她。”
“我无需任何人感谢我救了我该救的人,也轮不到任何人替她谢我。看不见是我一生的遗憾,但这不会成为她的遗憾。”
“阮绵书不是要和谁走,是自己想走,否则我看谁敢带她走。”
“她在,我生,便没人欺得了她。”
……
直到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阮绵书都没有从沈寂那番话里面回神。冬夜天冷,她安顿好青哥,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直到脖子僵疼,这才拍拍热热的脸,推门进去。
屋里竟然掌灯了,一般她不在沈寂是无所谓掌灯的,阮绵书看着屏风上他半躺的身影,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她脑子里面尽是沈寂一本正经说护她的话。
沈寂从未那样说过,偶尔这样一说,便像是扎了根一样在心里疯长,也甜蜜的很。
拍拍红热的脸颊,她绕过屏风走过去,这次没有直接到他身边,而是在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回来了。”
边喝着茶,边不忘偷偷打量他。
沈寂穿着那身宽袖长袍,因是屋子里面,褪了狐裘,更显清瘦,素手执棋正在和自己对弈,面容依旧冷淡。
又落下一子,他身子稍微侧侧,伸手朝这边,“回来了,倒杯茶过来。”
阮绵书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只是一瞬就忙的松手,沈寂接过茶,低着头看不出神色,半晌端着茶没动。
“怎么不喝?不是口渴吗?”阮绵书平复之后看着他发呆,顺便问了一句。
听到她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沈寂觉得这屋子呆着舒服了,把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是她爱喝的果茶,有些怪怪的。
沈寂稍微蹙眉,阮绵书往前看了看,大惊,“我忘了,你不喜欢这个茶的,给你换一杯吧!”
方才失神,没有留意这些,庄子上的人受了杨朔教导个个讨好阮绵书,自然按照她的喜好来,倒是为难沈寂一直忍着。
她伸手要去换茶,沈寂侧开,把茶一股脑灌进了肚子,复把空杯给她,“味道尚可,放了吧!”
“哦。”阮绵书听话的放了茶杯,铺着两人的床,不时朝沈寂那边看看,有些欲言又止。
沈寂自然知道有一道目光看着他,只是装作不知。
下了一盘棋,沐浴回来,坐到床上边擦拭头发边道:“说吧!何事?”
两人相邻坐着,阮绵书伸出手接过他的巾栉给他擦拭,动作轻柔,烛光照在两人身上,她不开口,沈寂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