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觉得,也许最狠的惩罚不是生死,而是日日夜夜对于一身罪孽的反复翻扒,善恶压的刀刃悬在头顶,直到心理承受不住,悔恨离去。
她抬眸,笑着看向沈从兴,最后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我倒宁愿你开口,主动……休了我。”
……
这几天,沈寂突然忙碌起来,每日和松柏在书房议事。
“沈寂,你每日都忙些什么?”
“赚钱,养你。”
阮绵书呆呆的看着沈寂,果然不再问了,心里隐隐有喜悦。
这日阮绵书忙完了最后一个院子的整理,整个人乏的很,脱了鞋袜和衣躺在炕上歇息。
外面是松柏他们的交谈声,阳光柔和的照在她脸上,阮绵书抓了被褥挡住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乍春寒,屋子里面烧着炭,很热。
阮绵书只觉得浑身都要冒汗了,昏昏沉沉的把外面的衣裳解开,这才舒服了些。
外间——
沈寂交代好最后一件事,吩咐松柏把账本给杨朔送去,他则揉着眉心进了里面。
他看着窝在被褥下面的睡颜,慢慢坐到边上,垂眸看着她。
许是热了,她脸上带着薄汗,看的沈寂呼吸一窒,他到底是个正常的男子,看到这样湿/漉漉的人,难免有些反应。
为了掩盖什么,沈寂伸手捏着被褥一角,经过她锁骨一片莹白,抿着唇给她盖上了被褥。
嘴里念叨着:“这样才规矩。”
沈寂坐在她身边,拿着新送回来的核桃剥着,一边剥一边陪着她,想着今日难得有空,倒是要给她睡过去了。
想着沈寂忍不住笑起来,这几日他也没有再坠入黑暗,想着和她坦白复明的事情,她倒是好,睡着了。
“什么时候睡不好,非要现在睡。”
阮绵书睡的沉,身上热的难受,直接踢脚踹了被子,那一脚踢腾着踹到了沈寂的腰上,沈寂只觉腰上一紧。
手攥着核桃,停在那里。
半晌叹了口气给她掖上被子,碰到她热热的脖颈时温度有些热,他本身就是晒过日头体热,如今还是觉得热的话……难道是炭火太旺。
“娇气,一点热都受不得。”沈寂捏了捏她的鼻子,站起来把火红的炭夹出两块。
阮绵书果然老实了些。
沈寂拿了两本书坐着陪她,一直睡到下午。
榻上的人丝毫没有任何动静,沈寂看着时辰,抬脚往那边走,准备叫她起来吃饭。
没走到地方,便听到一声呢喃,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沈寂足下一顿,两步跨过去,轻轻拍在她身上,蹙眉道:“又做恶梦了?”
被褥里面的人手臂在里面挣扎着,满头乌发凌乱的铺散在炕上,身子晃动着,领口下细白的脖颈露出了一片锁骨,她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变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