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常江浑浊的眼眸也染了泪光,官帽甩给身后的人,走上前,想伸手又不好意思的拍拍身上晨露。
“才回来,一身的灰……不哭了,阿爹回来了。”
温柔的声音像是怕吓跑了花骨朵上的蝴蝶,轻飘飘的带着小心翼翼,何曾有半分方才院子里面的蛮不讲理。
阮绵书垂着头,可怜巴巴的又笑又哭,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嘴里重复着,“我就知道,就知道阿爹回来的。”
“恩,回来了,回来给绵绵撑腰。”阮常江哄着,眼底一片冰寒。
他听程言说了最近的事,多少也猜出了阮绵书对沈寂的心思,他的女儿,若非心里有沈寂,哪里会提剑上了沈家的祠堂。
纵使沈寂非表面那样可欺,仅有的一次见面也让他改观,但阮常江觉不承认被程言说动接受沈寂成为阮家女婿。
阮常江很想带着女儿一走了之,但他知道这样不行,阮绵书不会和他离开,这也是阮绵书一早打上门的原因。
等阮绵书缓了气,父女相互问询了各自近况,阮常江知道沈寂病了。
他狐狸眼里面有一瞬间的幸灾乐祸,笑着和阮绵书道:“绵绵,阿爹带了许多新奇的东西,你和阿爹回家拿去。”
阮绵书松了一口气,她心里竟有些害怕阮常江带她离开。
不是离开就好!
阮绵书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阿爹,我汤没有熬好。”
阮常江嫌弃的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汤,心里冷笑,“你看这里人不少,有的是人熬汤,我们父女许久不见,当初走的时候阿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阮常江苦笑着,阮绵书心软的点了点头,“那行,那我陪阿爹一会儿就回来,沈寂病着,离不得人。”
阮常江点头,忙不迭是道:“恩恩,就隔了一条街,又不远。”这样说着,阮常江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狼崽子带着什么心思住到阮家对面,当他为官多年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哼!
阮常江藏着狐狸尾巴,把阮绵书带进了阮府,阮家的大门在阮绵书尚不知情的情况下大白天上了栓,外面守着整整两排的士兵,凶神恶煞的盯着对面。
里面阮常江摆出自己淘的几箱宝贝,父女两个有说不完的话。
归园里面却是面面相觑。
……
沈寂这一觉睡的很沉,隐隐感觉有人去了又来,他太久没有被阮绵书这样关心照顾,也就眷恋的没有睁开眼。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屋子里面空无一人,一种久违的清冷在屋子里面蔓延,床边摆着的汤药没有一丝热气。
阮绵书,不会给他喝冷药的,即使是生气也不会。
沈寂吓的直接坐起来,快速穿戴好在屋里里面找了一圈,最后扯着嗓子叫了两声,除了他的焦急,什么都没有。
沈寂开门,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