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
他们两个的身份,好像不甚适合谈论这一内容。
容歆强自压下心中不适,恭敬有加地答道:回皇上,奴才对准噶尔使者并无中意。
康熙眼中似有凛冽的寒光划过,嘴角却弯起一丝弧度,假若看中了,便真要不顾一切舍太子而去?
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容歆耐着性子,认真道:回皇上,奴才自打随仁孝皇后进宫,便一心一意侍奉,并无婚嫁的打算。
康熙高居于御座,以一种漠然的眼神看着容歆,如若果真如此,最好不过。
奴才纵是女子,同样一字千钧。
康熙渐渐收起眼中的冷意,慵懒地把玩着短刀,忽而一鸣惊人道:你这样的人,除非入后宫,否则绝无嫁人的可能,更不要说是准噶尔部的。
容歆几若惊恐般地抬头,心里实难相信她耳朵听到的话。
可朕容不下你入后宫,更瞧不上你。
容歆一颗心落下时,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康熙绝对是故意的。
他要不是故意的,容歆就将那一团纸吃下去!
容歆不着痕迹地深呼吸,默念:
已经跟太子和齐嬷嬷保证过,不能再惹怒康熙。
齐嬷嬷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
忍住,心平气和
咚咚咚。
敲门声暂时打破了懋勤殿内的凝固,随后门外响起梁九功的声音,皇上,奴才已取得密档。
康熙头也不抬地吩咐道:让他进来。
容歆扯起个将就的笑容,应道:是,皇上。随后她微一福身,后退至殿门口,为梁九功打开门。
梁九功躬着身,将手中物双手呈至皇上跟前,待皇上接过,便侧身静立于书案侧,这才发觉气氛有几分不同寻常。
容歆垂头默不作声,康熙则是看都不看验尸报告,只拇指一下又一下地使短刀出鞘、回鞘,似乎心情不错。
梁九功趁皇上不注意,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越看,额上的虚汗越是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一边紧张地吞咽口水,一边悄悄抬手擦汗。
康熙难得这般有心情地多看容歆几眼,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怪道准噶尔部那年轻的勇士瞧上你,若单看容貌,实难看出容女官如今已是可以做嬷嬷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