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再出别的意外,容见就每日勤勤恳恳上课,补习之前落下的进度,除了没有晚自习,仿佛重上了一次高中。
穿书之我在古代当文盲高中生……?
这样平静的生活,容见也很满足了。
缺憾之处在于,缺了一位好同桌,可是明野是不能当他同桌的,同班同学也不行。
容见叹息。
到了除夕前几日,年二十九,书斋终于停课放假了。
放假之前,容见特意送了些年礼给教了自己几个月的先生。
古人的礼节就是这样,何况他也很感激这几位先生拯救了文盲的自己。
至于最感激的那个,他准备亲自去送,就是不知道明野是否得空。
下午的课上完,容见收拾了纸笔,抱起书,推开屏风,起身准备离开,发现齐泽清还在台上整理东西。
他凑过去,同齐泽清打了个招呼。
齐泽清一抬头,就看到容见面上带笑,看着挺开心的。
又想起首辅前几日找他谈过,问长公主现在都读了什么书,学问如何,品性有何缺陷。齐泽清有些不解,但还是一一回答。崔桂不愧做到首辅,是文人之首,一听就察觉出不对,知道容见的底子很差,思忖片刻后,又重挑了几本书,嘱咐了一番明年该如何教授长公主。
至于品性上的缺陷……
听到这里,其实齐泽清已经知道了崔桂的意思,不知怎的,首辅竟改变想法,把自己从前所说,推长公主为帝的念头当了真。
齐泽清犹豫了一会儿:“殿下似乎有些太过善良,不知道人心险恶,总会宽恕别人。况且,殿下对于权势,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自古以来,能够成事之人,不论日后在皇位上的做派,在皇位争夺上,总是心狠手辣,没有人愿意将权力拱手让人。
崔桂听完后却道:“老夫见过她一次,是在拙园那回。长公主也许过分良善,却知道保护自己,也明白分寸,不优柔寡断,果断行事,反而是她与常人不同之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权势,长公主长到这么大,还不知道权势是什么,怎么能苛求她在意,日后她会慢慢长大。”
崔桂深深看了齐泽清一眼:“你教授长公主数年,是她最信任的师长,一定要能引导好她,才能不负天下。”
话说到这个地步,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齐泽清一惊,他知道崔桂已下定决心,非长公主登基不可了。
虽然朝廷上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有崔桂主持,不过是迟早的事。
眼前的容见却似乎依旧一无所知,为将要放假而高兴。
此时四下无人,空空荡荡,正是一个告知他的好时机。
齐泽清脑子里转了半天,压低嗓音,开口道:“殿下,崔……”
容见不明所以:“齐先生,怎么了?”
齐泽清愣了愣。来到仰俯斋后,他教容见读书,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学生,平日里也颇多关注。很多时候,他觉得容见真的还小,想法也与一般人很不同。
宫中竟有这样的孩子。
还是算了,毕竟是如此大事,此时说了只会给容见多添负担,等开年过后再谈吧。
齐泽清笑着说:“没什么,祝愿殿下过年开心。”
容见对此是真的一无所知,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么暗流涌动下,便宜爹想要血缘上的便宜亲哥和自己成亲搞乱.伦,群情激奋的文臣则异想天开要让自己当皇帝。
他忙得很,得为皇帝和太后准备过年的年礼,还得安排年关的一众事宜,连锦衣卫那边都要打点,不仅是章三川,还有孙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