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敛看向她,那一道眼尾垂下的弧度在稍显昏暗迷离的灯光无端带上靡艳的味道,他说:“选一个。”
迟穗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就说了一个大字。
温敛也干脆地下注。
迟穗的运气不算差,骰盅移开时,果然与她猜的一样。
或许赌运这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偏爱新人,在这最简单的赌法中,迟穗猜不中的几率寥寥。甚至连温敛都笑着对她说,是不是深藏不露。
这么几局下来,赢下来的数目迟穗已经不能计算清楚了。
杯酒相交中,胡振文对温敛说:“温敛哥,你恐怕是请来了一个小财神。”
温敛的脸掩映在交筹的灯光下,明灭间满是纸醉金迷。他随意拿了一把筹码放在迟穗面前,眼尾拉出一条醉意的线。
“都给你。”他将下颔靠在迟穗肩上,笑着说,“我的小财神。”
迟穗其实极不适应这种场合,她以前的生活环境和这里相差很远很远,这是另外一个用泡沫和金粉堆砌起来的世界,绚烂又漂浮。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走钢丝,每一步下面都是万丈深渊。
迟穗微微低下头,没有看那些价值不菲的筹码,只是同温敛轻轻地笑了笑。
而温敛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又或者并没有,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累了?”
迟穗适时地垂下眼。
“有点。”她站起来。
他松了手,指间滑过迟穗的发丝,像一尾轻松游过的鱼。
迟穗的这句话声音更低了,她对他说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