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整日直到晚上温葶已经歇下了,沈季淮才从外面回来,听见下人说温葶找他,目光便落在了东厢那边,里面烛光熄灭,应当已经睡下了。
沈季淮点了头,轻按了下额角便回了书房,路回跟着进去,倒了杯茶递过去,道:“主子赶紧去歇着吧,明日有正式考核,养足精神才好。”
沈季淮嗯了声,一口饮尽茶水,又道:“张夷今日可有消息传来?”
路回摇了摇头。
沈季淮沉吟了半晌,道:“明日回府便去二娘那儿,她定是有重要的话要与我说,说不准是关于白叙的。”
路回嘿嘿笑了起来,道:“说不准是温娘子想找主子说话,整日闷在院子里也实在能把人闷坏。”
况且温娘子长得好看,他家主子也是俊逸非凡,他瞧着十分相配。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主子最不喜他议论这些了。
沈季淮瞥他一眼,嫌弃得很,想到那小娘子看他的冷淡眼神,蓦地蹙了下眉心,道:“她不会如此做。”
他能感觉到她的疏离,可待松雨,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沈季淮晃了下头,把杂念抛出脑后,人家一位未出阁的小娘子,待他疏离些才是对的。
夜深人静,沈季淮终于更衣就寝,袖笼里掉出一只小荷包,落在地上铛的一声,他弯腰拾起,一颗滚圆的夜明珠从荷包里滚出来。
他一手捏着荷包,一手拿起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成色不错,有鸽子蛋大小,看起来经常被人把玩,外表十分光滑。
之前他捏着荷包沉沉,没想到竟是装着夜明珠。
沈季淮吹灭了烛火,手中的夜明珠便熠熠生辉,他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珠子,不知何时睡着了。
他在做梦,沈季淮知道。
梦里的画面模糊不清,他像是在一片荒芜中行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她的声音很好听,似银铃又温柔,含着道不清的情愫。
“淮朗,这颗珠子乃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如今我便赠与你,以作定情之物。”
他似是没想到她会把珠子给他,怔愣中下意识接过,指尖触碰到她温软的指尖,心中一阵悸动。
似乎是他的怔愣让她以为他不喜,小娘子娇声道:“淮郎你不喜欢?”
沈季淮只觉得自己胸口涌上另一种情绪,生生压下了心里的喜悦,他听到自己冷淡道:“如此贵重之物,我不能收。”
他看不清,可是他好像知道对面的小娘子眼圈发红,可自己依然冷硬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你乖乖在府中等我。”
随即,是满眼的血色。
沈季淮猛地惊醒,胸口剧烈起伏,他喘息着四处张望,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坐起身,察觉到手中的珠子。
沈季淮沉眸看向手里的珠子,他为何会做这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