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梳了双髻,髻上还簪了鎏金镂空蝴蝶的步摇。她人一动,髻上两只蝴蝶便像振翅欲飞一般翅膀处微微晃动。
“阿瑶见过父亲。”
清脆悦耳,谢瑶就连声音也不像病过的人。
上下打量一眼行礼的谢瑶,谢恭行没对女儿说上一字半句。他径直先上了马车。
谢瑶连忙也在仆妇的搀扶下进了车厢。跟着等打车外的小厮把车帘放下、掩好。
车轮咕噜噜转动起来,马车随之轻微摇晃。等马车驶出谢府,马车内部就成了一个内外隔绝的密室,就连驾车的人都听不见车厢里头的谈话声。
“你可知是谁要见你?”
“是姑姑和陛下吧。”
谢恭行随时都会考校谢瑶,谢瑶已经习惯了。
她透过车帘的缝隙去看街道上的景致,瞧见一人牙子正当街鞭打着一倒在路边的昆仑奴。
这个昆仑奴衣不蔽体,个子很高,体格也不差,但两颊深深凹陷下去,可见是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马车缓缓经过,谢瑶这才发现那昆仑奴旁边还有另外几个同样衣不蔽体的昆仑奴与白奴。其中一个年纪尚小的白奴哭着去推地上的昆仑奴,还用谢瑶听不懂的语言哭喊着些什么。
“不要叫她姑姑!她只是个废物!”
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起伏,谢恭行顿了一顿,这才用没有感情的冰冷声音道:“谢韵就是个失败作。”
失败作……
谢瑶不由得收回视线,去看父亲的脸。
兴许是车厢内太暗,谢瑶没能看清父亲的表情。
她只能听见父亲对她说:“你可不要像谢韵那样,成了我们谢府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