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涵阳刚死没多久,他的脸颊上甚至还能看出属于少年人的胶原蛋白。
但是裸露的上半身,却满是伤痕,有鞭痕,也有烫伤,还有一些青紫,看着也是暴力所为。
而辛涵阳的鱼尾,鳞片也不知道掉了多少,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口,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盛墨走上前来,盖上白布,“把他交给悠然吧,悠然知道怎么安葬他。”
盛烨樑站起身,整张脸黑沉一片,眼底满是怒意和悔恨,“我不应该任由我父亲这样荒唐行事。”
盛墨拍了拍盛烨樑的肩膀,声音发紧,“如果知道他们是这样‘享受’人鱼的,谁又会放任他们享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特别是盛烨樑,如今他喜欢的人是人鱼,他的孩子也是人鱼。
而他喜欢的人,还是被献祭的人鱼。
如果不是自己和骋骋有缘分,他没有被献祭给我,或者我一开始就像拒绝辛涵阳这样拒绝骋骋,骋骋被献祭给了其他人,骋骋是否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骋骋忍受不了,也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的孩子,也成了孤儿。
盛烨樑简直无法继续想像,否则他一定会疯!
“我不想盛家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盛烨樑对盛墨说:“原本就不应该这样,千百年来,合作都很顺利,到现在,却变得这么畸形,这不对。”
盛墨点头:“嗯,只要我们有决心,有生之年,一定能改变盛家和人鱼现在的关系。”
他们都决定不再追究辛涵阳的所作所为,这件事,并不是辛涵阳一个人的错误。
然而事情却不可能这么简单。
盛烨樑和盛墨还没有离开盛父的别墅,就已经接到了盛老爷子的电话。
盛老爷子语气饱含怒气,“烨樑!把那条人鱼给我鞭尸!再断了人鱼族的资源。他们竟敢杀我盛家人,这无论如何都不能忍!”
盛烨樑眼角划过一丝讥讽,面无表情道:“爷爷,这条人鱼被虐待得很惨。”
“那又如何!”盛老爷子道:“这本来就是送给我们的人鱼,难道我们还不能处置了?他们最后不管是死还是活,都是我们说了算!”
盛烨樑垂下眼眸,“爷爷,您之前不是还说,想要让盛家人都回归正途,不要沉迷于人鱼吗?”
盛烨樑爷爷道:“那也不是他们人鱼可以凌驾于盛家之上的理由。”
盛烨樑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但是笑里满是讥讽,“爷爷,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您能管得住人鱼族族长和长老,还能管住他们送来的人鱼?只要这些人鱼爬上了盛家人的床,要杀死盛家人,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盛烨樑爷爷猛地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脊背发凉。
对啊,如果盛家人继续享受人鱼,他管得了人鱼族长和长老,难道还能管住那些床上的人鱼?都是些孤儿,人鱼族就真的能保证可以控制那些人鱼的行为?
盛烨樑爷爷深深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好,这件事交给你。”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处理好人鱼和盛家的事情了,他已经老了,不如年轻时果决,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下决心,总是很容易心软。
如果不是盛烨樑这一次劝说,他将所有的罪责落到人鱼族头上,人鱼族长和长老只能去折磨那些被献祭的人鱼,被献祭的人鱼又会在床上做出什么事情呢?
盛老爷子满心后怕。
盛老爷子电话挂断,盛烨樑对盛墨说:“还是过一段时间再动作吧,这段时间先什么也别做。”
否则可能引起反弹。
盛墨当然也懂,“这段时间只要有这件事,就足够那些胆小鬼还害怕的。不管是被献祭的人鱼还是盛家人,知道这件事,看到盛家不追究责任,他们肯定会害怕一段时间。而且,还有葬礼要他们参加呢,你父亲的病情,也尽量完全告诉他们吧。”
盛烨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