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珩嘴唇抿得发白,眉眼聚起,整个人阴郁低沉,手背上的青筋拢起:“你退的是他们订的婚,我答应了。”
盛筱笑了下,眼睛像琉璃珠子,熠熠流光中泛着一点柔软:“可能你觉得在我这里,是你这辈子唯一碰过的壁吧,所以一定要办成,你要证明自己的世界没有失败,而我不能是你人生的污点。又或者,你觉得追到我是一种挑战。”
“不是。”
他语气冷硬直截,瞳仁里泛着幽戾:“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就一定要得到。”
盛筱语气平静地看着他。
男人的瞳仁死死地凝着她:“所以现在,是你不要我了,对吗?”
盛筱眼睫颤了颤,然后认真地回了句:“是。”
他出国了,一年回来几次,都来首都偷偷看她。为了机票去打工,连苦力都做,画画到半夜,还要对着电脑做特效,纪凌峰说他熬得视力都差了。
盛筱知道他身上的傲气,此刻被认真拒绝了,以后的沈溪珩大概会过得很舒服,至少,想留在国外发展就留在国外发展,没有必要为了谁回来。
她不想他后悔。
也不想自己后悔。
“沈溪珩。”
她声音很轻,像一朵云:“我们都是自由的,你更是。”
沈溪珩这辈子,第一次听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转眸看向天边尽头的彩霞,双手撑在身后,晚风鼓起了他的风襟,软刀子磨在他心口处。
要将一个人从心底连根拔起,痛不欲生却还要强装散漫不羁:“行啊,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