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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被报纸封为“除满急先锋”的吕仁轻声说道,言语之间皆是不屑之色。对于巴米耶夫递来的文件他根本连看都没看,内容无疑是要求中国收回对沙俄支持之类的条件,笑话!可能吗?巴米耶夫此时的自满无非是所谓喀山大反攻的“辉煌胜利”,但是他们真的胜利了吗?

在外人看来边防军输给了红俄,可吕仁却明白其间内幕,如果真的想打赢这场仗,或许早在几个月前战争可能都结束了。早先舆论议论纷纷“全面撤出欧俄”的命令,表面上看来边防军和俄罗斯失去了大片土地,实际上却是出于平衡红白俄、减轻中国压力的考虑。不撤出欧俄的代价是白俄和边防军需要在没有天险的平原地区驻守大量部队,反而撤到有天险可依的乌拉尔山与乌拉尔河一带,却可依天险而守,近卫军、护国军就足以担起这个责任,至于边防军精锐可以抽开身来专注于国内事务。

“吕先生,我想现在进行和谈对贵方更为有利不是吗?在西伯利亚,你们已经泥足深陷,和谈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巴米耶夫自信满满地说道。虽然中国空军的轰炸已经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东线部队补给困难,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红军可以承受,而中国人不一样,他们国内早已出现反对这场战争的声音。

或许策划一次罢工是不错的选择,如果中国经济发展所依赖的工厂工人发动反战罢工的话,对于中国资本家无疑会是一次警示,这样,实际上是资本家代言人的国会议员必定会给政府施压,如此一来中国政府为了保持政局稳定和国内经济稳定,恐怕只有接受自己提出的条件。

作为契卡“国外工作处”派驻中国的特工站站长,在中国建立侦察、间谍网是巴米耶夫的主要工作。一年多以来,在巴米耶夫和同僚努力下,在中国吸收了大量低成分家庭出身以及所谓进步人士,对苏维埃政权及无产阶级革命赞同并支持,甘心与“帝国主义”在华势力、司马等大军阀统治及白俄匪军做坚决斗争的成员,甚至对符合以上条件的人选委以重任,这些人经巴米耶夫推荐其中不少已经成为某些地区负责人。

在西北发动罢工或许并不可能,但是在华北、上海、武汉发动罢工却并不困难,尽管这种做法违背了捷尔任斯基提出的,初到中国时,其主要任务就是“蛰伏与隐匿”的指示精神,但是在这个时候,巴米耶夫不得不考虑利用各种手段加强自己手中的筹码。

“既然你们认定我们是泥足深陷,不妨继续用大炮和刺刀说话,我相信边防空军对于轰炸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一定充满兴趣。”吕仁冷笑着反驳巴米耶夫,如果不是为了接被俘人员回家,和谈根本没必要,从乌米扬诺夫筹划喀山反攻之后,中苏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和谈的必要,剩下的仅仅只是仇恨。

“乌米扬诺夫先生曾经说过:一个国家如果6个月之后不释放战俘,那么它就是帝国主义国家,是一个堕落的国家。既然贵国口口声声这般宣称,我想应不至于扣压我国远征军俘虏不是吗?现在我们相信,应该有1364名远征军在你方战俘营中,释放被关押战俘是你们表达和谈诚意唯一途径。同时,只有我国战俘归国,我们才有理由让国民接受贵方的和谈,如此才能展开进一步磋商不是吗?”

显然作为职业外交官的范鸿飞比吕仁更圆滑一些,乌米扬诺夫曾经的宣言尽管所有人都明白不过是块糊弄民心的口头表态而已,但在范鸿飞看来有这种表态总好过没有,接远征军被俘人归国是国家的责任和义务,他们不归国,就没有和谈。在范鸿飞看来,先生这次将释放战俘作为先决条件,恰恰让俄国人意识到战俘或许是他们手中筹码。对这场谈判的前景范鸿飞并不乐观,谈判往往并不能取得人们所希望的结果。

第237章 统一前奏

从十九世纪中期起,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混乱的时期,战争延绵不断,政局动荡,国势渐微。眼见皇位不保,清廷被迫变法以延帝祚,虽苦心经营,亦难挽颓势,终于在督抚的胁迫和革命党起义这两股力量冲击下一朝瓦解。在导致清帝逊位的政治角力中,督抚、他们手里的新军及他们所代表的地方势力起到从内部瓦解朝廷的作用,不容小觑。

实际上,在辛亥起事前十一年,大权在握的督抚们已经不露声色地与清廷分庭抗礼,庚子年的“东南互保”与造反无异,清廷竟无奈忍受了朝臣的羞辱,地方势力的兴起与他们摆脱朝廷控制的能力逐渐增强,成了晚清政治的一大特色,它奠定了清末宪政预案中的方自治的民意基础。

共和后,尤其是在袁世凯逝世后,地方势力进一步壮大,使得中国出现兵权在省,立法与财政权在省,中央政府无兵无钱,国家政治重心在省一级。此时的共和中国,实际上成了一个松散的联邦国家。在共和八年之前,人们谈及共和中国,使用某省、某派,而共和八年之后,人们才看到了“一个中国”。

——共和一百年《历史杂评》评论员清教徒stg44《时代的进行曲》。

“……从清末督抚到民初都督,再到共和五年的督军,虽然几经易名,但督军制这种集地方军政财各项大权于一体的特质始终未变,这种地方统治制度犹如中国古代西周时期的分封制,必然因为地方拥有相对独立的权力而成为左右或威胁中央的敌对势力,事实上也果真如此,当督军们感到自己实力不够的时候,他们会暂且服从中央政府的统治和调遣,而一旦他们感觉有足够的实力和中央抗衡,则可能随时通电脱离中央、动辄拥兵自重,自立门户,或以独立威胁或左右中央政局。而各省督军彼此之间则常常会因为势力的不均衡而不断发生摩擦,动辄兵戎相见,在他们相互火并中首当其冲遭殃的是老百姓。因而,督军制的存在就像生长在中国政治体制中的一颗毒瘤,是国家民族水深火热的渊源。所以,中国必须先废督而后裁兵,非废督则兵不能裁,非裁兵则民不堪合,兵不裁则无和平,无和平则难统一,废督裁军势在必然。”

在国务院会议室内吕仁激动的提出“废督裁军”的建议,如果说现在京城谁的风头正劲,恐怕当数身为国家统一委员会主席的吕仁,在全国,恐怕无人不知这个在国会之中带头提出驱逐满清皇室出宫的吕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