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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能感应外界,但境界达至“五觉归心”的内识还是极淡的“观见”到发生在周围的一切,看到梁宝静坐中庭,眉发结霜,稍想片刻,便能洞悉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

水如影与袖儿也意识庭中出现异样,忙走出来。徐汝愚对她们视而不见,伸手搭上梁宝的腕脉,闭目细究他体内丹息的情形,半晌睁开双目,说道:“你每日与我拆招推演拳理,槃木拳的精义已深植你脑海之中,只需一言道破,你就能施展出来,只是你丹息弱微,无法发挥其威力一二,现在我就传你槃木拳拳义,导息之术一并传你。‘星空飘香剑’剑意初创并且招式只有一式‘穿柳’,你的性子介直,现在修为还弱,修习诡绝的‘星空飘香’会妨碍你的进展,你暂且将其放下。”

袖儿在一旁看他们一同练拳多时,徐汝愚始终未正眼瞅来,心中忿忿,冷声哼道:“吹什么大气,看上去还不是稀疏平常的很。”

徐汝愚冷眼向她们望去,眸中精光微微,袖儿见了心神一懔,不敢再说出难听的话来。水如影见惯别人蜂蝶热情,这时见徐汝愚对冷淡如斯,别有一种异样感觉,也不生恼,静静看向徐汝愚有何反应。

梁宝喏喏不知如何说才好。

徐汝愚淡淡说道:“梁宝,她们是你的朋友?”

梁宝鼻中嗯然,低头不敢直视徐汝愚的目光。徐汝愚说道:“你是此间主人,何用这般小心翼翼?”见梁宝抬头望来,又说:“她既然看不上咱们稀疏平常的拳法,你就用这路拳法求她指点一二。”

梁宝望望徐汝愚,又望望袖儿,心中犹豫,委实难决。袖儿最看不过他这般模样,喝道:“梁宝,难不成你认为我打不过你?”

梁宝暗道自己现在万万不是袖儿的对手,那还担心什么?心魔放下,神色清肃,摆开拳势,竟也一付踌躇满志的神态。徐汝愚见他与自己初至东海时相比,除了内息远远不如外,其神韵、气势亦不相差,心中满意,飘身回到廊下,将庭中空处让给袖儿。

袖儿未料梁宝月余功夫精进如斯,亭渊气势令人为之一窒,但也不相信他能强过自己,碎牙轻咬,挥出一片掌芒扑向梁宝。

梁宝拳形古拙,虬伸盘结若老枝横斜,拳出划迹了然在目,声息却弱,水如影定睛看去,梁宝腾挪之际,襟角袖口只是微微掀动。往往梁宝两招之间的空处,袖儿的掌芒立消,掌锋敛滞,不复有先前的凌厉。

水如影这些天也关注徐汝愚练拳,虽觉其中奥义无穷,自己无法看透,却也没想到,初习此拳的梁宝竟也能使得这般玄妙。向身侧蓬头垢面的徐汝愚望去,却见他凝视场中,乱发茸须纠结缠绕,心想:看他茸须初发,弱冠年龄,为何眼眸如此幽静苍茫,让人不忍直视?

袖儿见自己掌势悉数被梁宝荡空,梁宝却又不敢向自己抢攻,偷眼看向徐汝愚,却见他面容古挫,淡然肃漠,心中憋屈,攸然停手不打。

梁宝未料如此,收手不住,一拳劈在她的香肩上。

袖儿只觉香肩生疼,怒目看向梁宝,说道:“你真打我?”眼眶满盈泪水,欲要滴落下来。梁宝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劝慰,呆站在她的身侧,一时面红耳赤,窘态憨然。

袖儿见他如此,破啼而笑,横看他一眼,口中骂道:“呆样。”眼媚如丝,悠悠送去,红晕染迹粉面。梁宝何曾受了她的这般温柔,一时呆立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