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天推门进出,只见暗夜中徐汝愚眸光尤为清亮,若藏在深潭中的星子。
“万嵘对那十多个守城军士背后下毒手。我已让丁政潜出城去了。”
“丁政揭开裹尸布,我便知道了。”
“哦。”
“死者耳根穴筋肉纠结,显是死时颈下脊椎三寸处创痛难当。城头遗尸向来都是由民夫搬运,何需劳动万嵘手下一个左尉?丁政当时若将此事揭穿,万嵘当场非反了不可,所以我才喝止他,吓着他了吧?”
“我跟他解释过了。想不到你洞悉一切了。”
“万嵘一个莽夫,想在我面前做得滴水不露,哼,他还稍歉火候。那十余屈死的军士,你日后对他们的家眷要多加照料,可恨我无法还他们公道。”
“只是那十多个军士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呢?”
“哼,公良友琴今日突然撤军,还不是他们与虎谋皮的结果?门外情形如何?”
“与你设想所差无几,只是想不到梅铁蕊也参与其中。”
“这有何想不到,梅家家主还是梅铁萼,梅铁蕊即使向着我们又能如何?”
“该如何处置?”
“我这有几封信,你速让人前去毗陵、泰如、白石寻找陈昂、张仲道、张季道、方肃等人。记住,除此四人莫让信落入他人之手,送信之人非你麾下死士不可。”
徐汝愚眸光一黯,立时一股忧伤弥漫于整个厅房,他无力的挥挥手说:“你去宣布贼寇败退吧。”
江凌天推开房门,望向门外守候的众将,说道:“都尉想休息一下。另外,将贼寇败退的消息宣布下去吧。”
城楼守卫的军士立时欢呼起来,欢呼一浪簇起一浪,立时整个北城陷入欢呼声的海洋中,不需片刻全城俱已通传“贼寇败退”的喜讯。
沈德潜悄悄拭去鼻头渗出的细汗,恭敬的说道:“一月来,事无巨细,都尉皆躬亲施行,劳累也在所难免,有劳梅将军领人在此卫护都尉,我等前去府署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