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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兵马将出之时,主营方向腾起焰天大火。浓烟遮空,火舌在浓烟里吞吐。

陈预心里一惊,察看方向,却是主营北面的粮营先起了火。主营最要紧处便是粮营,从枋山流下来一条清溪,粮营设在清流的两边,外侧才是驻兵的鹿砦,粮营先起了火,风往西南吹,撞上山避折向,又两边倒卷,火势极易漫延开来。

主营那边只有两千人,徐汝愚安排奇兵袭营,主营多半守不住。

只是这路奇兵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虽不知那处敌兵从又何来,陈预已知局势有了逆转,心里又惊又急,下令所部兵马脱离河滩战场。

趁东海兵将惊惶之际,徐濯非撇开长叔寂、陈轶两路东海兵,窥着东北方向的空隙,突围而走。

陈预回营的道路让徐濯非挡住,不知主营那边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当然不敢强行纠缠徐濯非,只得先与河滩守兵汇合。此时樊文龙也领兵沿着枋山西麓往南而走。

月入云河,主营那边的火越燃越烈,完全没有止息的迹象,看情形,已有七八座鹿砦烧着。这里的战斗渐息,主营那边隐隐传来声响,却听不分明,陈预急令陈静远聚集残剩下来的骑兵,随他先援主营。不出二里路,风向由东北转向正东,原先大火只烧一路,让这风向一变,转烧一片。

赶上长叔寂所部,得知长叔寂已先领两千轻兵回援,这时陈预才略知主营消息:

正值河滩这边打得正激烈之时,南营援兵还在半道,青池援兵沿下沟往北欲阻余杭军渡下沟,数百精骑直袭大营,大营那边只有两千兵马,一时没有防备,给破营而入。敌骑冲入营垒,只沿粮营纵火。粮营择址临火,便是预防敌人火袭,但是徐汝愚将护驾的五百精骑派来,两千守军又怎么能够又驱敌又灭火?

陈预听得消息,眼前一暗,差点栽下马来。

四万余杭军在外围战了半天,却是要将东海北营的主力都调出来,好让数百精骑袭营纵火。

陈预赶到主营,却见营残尸横,一地狼籍,粮营中的粮草给烧得干干净净,驻兵的鹿砦寨垒也大半烧毁。陈预坐在马上,急火攻心,口里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长叔寂白须烧去一半,脸上抹黑,走过来,说道:“仲道领的骑营,我赶来时,大营烧过大半,他领往东北退去。”

张仲道?

徐濯非领兵往东北而去,丁勉臣领兵驻在东北的青丘山,张仲道率领五百精骑也往东北而去。

陈预掩袖,将一口血吐在袖管里,说道:“张仲道亲自到北面领兵,徐汝愚想夺新姿,还是封我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