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你说,此事之后,江南能稳定多少年?”

“也就是十年左右吧!”

想了想李信答道。

“于天下士大夫来说,自我大明开国以来,对其往往都是待之以宽,所以养成了其豪迈任为的作风,过去煽动民乱,鼓动抗粮,过去那年不闹上了几回?这些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确实是惯出来的毛病,明代的士绅也好,百姓也罢,都给惯出来了一身的毛病,甚至到最后以对抗官府为已业。

“这次陛下处理‘民变’的铁腕,虽然会让他们一改旧时习惯,可最多也就是能管上十年。”

“十年,十年那是往好了说,五年吧!能有五年的时间,朕也就能从容部署一些事情了。”

冷冷一笑,朱国强说道。

“士绅隐混土地,百姓拖欠钱粮。这是国朝的积病,这么多年,动辄说是民变,倒不如说是士变,过去各地生员每每藉‘罢考’、‘闹考’挟制官长,动辄以所谓的一县‘公议’支持的反对知县专横……哼哼,嘴说的是公议,其实肚子装的都是的生意,士变也好,公议也罢,都是为了拖欠钱粮。这次,只是开了一个头,其实……”

朝着李信看了一眼,朱国强长叹道。

“朕更想一竿子到底,把所有的积病都一起解决了,可是解决不了啊!比如说土地,李信,你知道大明有多少耕地吗?”

“回陛下,按户部统计……”

不等李信回答,朱国强就摆手说道。

“那个数不准,都是骗鬼呢,这一次,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站出来反对清抄逆臣的土地?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会站出来替逆臣说话?李信,你也是乡绅之家出来身,你和我说说,为什么?”

面对陛下的询问,李信回答道。

“因为这件事,牵涉到所有的士绅,不是所有的士绅都是士绅,首先必须要有功名,出仕者才能称为乡绅,他们拥有优免权,而他们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就是整个南直隶,这样的乡绅也不过一两万人而已,但是在乡间还有许多‘素民’中小地主,他们不享有优免权,为了逃避以土地为基础的赋役,他们往往以‘投献’、‘诡寄’等名目将土地隐寄于享有优免权的乡绅名下,过去,出仕的乡绅即便是抄家,官府也会给其罗列上‘吞占他人宅田’的罪名,然后再将被发还的田宅归还给所谓的‘苦主’,这个所谓的苦主,只要再换上一家乡绅,就可以继续优免,继续不用交皇粮国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