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山先生何其高明,有什么事要需要在下指点的?”赵昊又给何心隐斟一杯茶,笑问道。
“李卓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何心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咬牙道:“其实当年,就算官府不取缔,聚合堂也办下去了。”
“说是存续了十二年,但最后几年已经弊病丛生,难以为继了。全靠我变卖家产,才又多撑了两年。”开了头,何心隐也就实话实说道:
“自古皇权不下县,只要把县里的赋税按时交上,县太爷才不管我们怎么搞呢。但那年,县里忽然要加征‘皇木银两’,其实统共就两千两银子,可聚合堂实在拿不出来。这才不得已跟官府抗税,结果酿成流血事件,最终被取缔的。”
说完,他站起身来,看着秋色萧索的江畔从眼前缓缓掠过,叹息道:“这些年,老夫一直想不通,我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大家都很团结很拥护我,堂中一片钦睦和顺。可以说达到了‘聚和’的初衷,为什么聚合堂还是办不下去呢?”
“我曾经到你的卢沟桥煤场压过一个月的煤球,还在你昆山的农场里干过一年,深知大明唯有你能为我解惑。”何心隐目光清澈的看着赵昊,深深一揖道:“还请不吝赐教。”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笨蛋,问题是经济啊
科学号顺着浩浩汤汤的长江疾驰而下,将无数的风景远远甩在身后。
面对何心隐的疑问,赵公子微笑反问道:“请问夫山先生,如果聚合堂能按照你的理想状态发展,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呢?”
“当然是推而广之,在全县试行,继而推广到全府全省乃至全国了。”何心隐理所当然道。
“那么最终呢?”赵昊追问道。
“最终,自然天下大同了。”何心隐捻须道。
“那么何为天下大同?”赵公子又问道。
“《礼记》上说的清清楚楚,需要老夫重复吗?”何心隐撇撇嘴道。
“需要呢。”赵公子笑道。
何心隐刚要发飙,才想起自己是求教方,只好耐着性子背诵起‘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那长长的一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