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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贞吉远谪途中又中瘴,止存皮骨,与妻子相向而泣,以为必死。幸得泰州学派同门援救,得以死里逃生,但也落下了浑身的毛病。

这也是他去年极力反对俺答封贡的原因……

“老夫今年六十有四,已经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了。”许是想到自己当年的经历,赵贞吉脸上的沮丧不见了。他淡然道:“我是挨过廷杖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侥幸位列宰辅,岂能让后辈说,他赵孟静年纪越老胆子越小,已经不复年轻时的勇气了?”

说着赵贞吉眉头一挑,昂然道:“当年严嵩我都不怕,还怕他个高胡子?老夫不能由着他们胡搞,只要我在一天就要和姓高的斗到底。哪怕落个身败名裂,我也心甘情愿!”

“夸张了,不至于。”李春芳脸上一阵火辣,他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还是‘急流勇退、明哲保身’的路子……

厅堂中陷入一片安静,这时门子进来禀报说,高阁老和张阁老联袂而至了。

李春芳便站起来,对赵贞吉道:“走,去迎一迎,老夫也最后尽力劝一劝吧。”

说完又有些无奈道:“但能不能听?我看悬。”

“不了,我从后门走。”赵贞吉却哼一声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他歉意的对李春芳道:“只怕三句话就吵起来,元翁这筵席也要不欢而散。”

“唉,好吧……”李春芳还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

“元翁,我等来迟,久等久等啊。”已然自动晋级内阁首辅,高拱自然心情不错,满脸笑容的拱手行礼。

不谷也跟着拱手行礼,好一副夫唱妇随……哦不,狼狈为奸……哦不,珠联玉映。

“无妨无妨,你们是大忙人,为我个草民耽误时间,已是大大不该了。”李春芳笑道。

“元翁哪里话,您只是回乡将养个一年半载,等身子骨好了,还是要回来的。”高拱哈哈大笑道:“我不就是个例子吗?所以咱们日久天长,江湖再见!”

这话也只有高拱能说,换一个人,哪怕是从李春芳嘴里出来,高胡子保准变颜变色,所以张居正只是笑着点头,并不捧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