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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剑先是微微一惊,才知这只是一只猴子。云剑心中大奇,这等荒凉之地,竟有猴子生存。那只猴子面容殷红,皮毛柔顺如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云剑,手中捧着一片莲叶,显是装水之用。云剑心中感激,万料不到自己被一个畜生所救,但细细想来,畜生救人完全没有目的,对比之下,世上有多少人还不如没有灵性的畜生。

云剑挣扎站起,往猴子一拜,道:“多谢猴兄相救,救命之恩云剑没齿难忘。请受云剑一拜!”那猴子大剌剌的受了一礼,随即便叽叽喳喳的去了。云剑定了定心神,四下一看,周围稀稀落落的竖插着几株荒木,云剑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虽然那猴子喂了云剑几口水,但他仍感口渴无比,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寻找水源。

云剑心道:“那猴子能用荷叶来装水给我喝,想必这四周定有水源存在。”走了片刻,果然听得前方稀稀水流之声,云剑大喜,走了过去,走进一片林子,便见到一条溪流横淌在青翠的林木之间,云剑在这荒芜之地乍看如此风景,不禁精神一振,俯下身子连喝了几口水。叫了几声,却没再见到那只猴子。

云剑拍了拍衣裳,坐下歇息片刻,修养精神,云剑心道:“这里是哪儿?”想到已经脱离了雁北天的魔掌,心中不自禁的松了口气,在这片林子找了半晌,没见到一活物,那猴子也不知所踪,出了林子仍是茫茫的风沙。云剑无奈之下,沿着小溪往下游走,那小溪出了林子,便消失在这荒地上,云剑只得折返,往上游走去,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座高山面前。

黄土高原山脊高耸,一连好几公里,云剑看了看,想要翻过去,恐怕不太容易,气馁之下,坐倒在溪边,忽地眼前一亮,从草丛之上摸起了一块玉佩,这玉佩上无尘埃,想必是不久之前留下,云剑细细一看,又发现溪边有好几个脚印,虽然甚浅,但细细辨认,还是瞧得出来。

云剑拨动了溪水,还看到溪中偶尔冒出水泡来,等了片刻,终于瞧见一条鱼,这鱼是花青色的,云剑却不认得,他蓦地想起自己多年之前进入剑宫成的墓的情景,心中顿时一阵狂喜,手舞足蹈的欢呼一声,跳入了溪中,往低下游去,快到溪地的时候终于瞧见了一个小洞。

云剑毫无犹豫,立即钻了进去,那小洞后面便是一条地下水道,云剑摸了摸洞口,这石头竟然是堆积而成,也就是说,这洞是人物筑起来的,想必是不想让人得知这溪流之下还有入口。云剑用鹤仙翁教的换气之法透了几口气,继续游了进去。不过片刻,前面便已浮现亮光。

待到云剑穿过亮光,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美丽的山谷之内,他去过的风景优美的山谷不少,富满清新竹韵的万竹谷,以及江南水乡韵味的幽谷,然而这山谷之美,却是云剑见所未见,想所未想的。这山谷树木繁茂,多是北方林木,株株高耸入云,直插青天。

那林木站在云剑面前,犹如忠诚的卫士一般,守护着这片古来已旧的土地。云剑不禁倏然起敬,云剑抬头看了看山谷,心中一沉思,抬脚走了进去,走了片刻功夫,云剑愈觉奇怪,只觉自己似乎在原地而走,当下抽出腰间佩剑,在一棵树上刻了一道痕迹,走了一圈,感觉自己又回了原地,但树上的刻痕却已不见。

云剑只感毛骨悚然,仔细查看树身,终于发现一棵树上有些许痕迹,那是树脂留出来,覆盖住了原来刻痕,是以一瞧之下,竟没有认出。云剑松了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却提了起来,他是亲眼见识过这种阵法的厉害,云剑细细端详这些树木,果觉有些门道。

这些树时而齐排而立,时而松散乱生,不知其道者断然瞧不出丝毫痕迹,云剑虽然练了非雪凌波步,但对于这奇门阵法研究却不深,虽然瞧出了门道,但却不会破解,本来这林木所立之阵,不如人来得灵活变动,只要明白其中道理,想要破解也非难事。但一来这片林子太过广大,二来云剑不明其道,显然要破解阵法,那是异想天开。

云剑抬头看了看茂密的枝叶间露出的天空,心中顿然想道:“我可真笨,就算走不出去,难道飞不过去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纵身跃上了树身,这树高约莫十丈,云剑一跳之间,最多一丈高些,跳了几下,忽见树身之上刻着一行字:再上有毒,切记!

这字瞧来已然有段年头,字迹歪乱,显然是匆匆留下,云剑不禁心中想过一个念头,多年之前,也有人与他一般,匆匆闯入这个林子,而他也是这般对这个阵法束手无策,于是乎与他一样,想到了往树上去,然而到了树上,才知上面有毒,是以留下这警语,告示后人。

云剑一时呆立在那,不知该不该上,忽见一只松鼠跳来,这松鼠原本在树下半部活动,但见了云剑,吓了一跳,往树上蹿去,到了那字迹之上,却无大碍。云剑心道:“难道是某人的恶剧?”心念未止,就见那只松鼠掉了下来,竟然没瞧见它是如何中毒的。

这下云剑再也不敢逗留,急忙下了树,来到那只死去的松鼠旁,只见他的手脚发黑,想必是树干之上涂了毒药所至,云剑心道:“这摆阵之人好狠啊,真是步步为营,设计得天衣无缝。”云剑瞧了一瞧,心知要上树逃离已然无望,蓦地异想天开,干脆将此地的树木尽是斩断,也能破了此阵。

云剑念头一发,便不可收拾,抽出白玉剑,灌入内力,先面前的一株树横砍过去,那树咔嚓一声拦腰而断,但却未倒下,只因这里的树木繁茂,卡在别的树上了,这一剑虽然砍得干净利落,但也是借在白玉剑的利刃之上。这些北方植物,为抵风沙,自然生得坚硬无比。云剑想要砍光这里的树,恐怕不太可能,更何况树上涂满毒药,若是遍地倒木,恐怕行走都难。

云剑叹了口气,坐到在地上,一时没了注意,过了片刻,隐隐听得有人声:“我刚刚听见有动静的……”云剑宁神一听,这脚步声忽远忽近,显然也是被这阵法所困,找不到云剑。云剑万料不到在这荒寂之地还能遇见人,直如落水之者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云剑急忙站起,仰头一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