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未干,白纸黑字,柳飞扬仿佛陷入了文字的迷宫中,被困扰住、羁绊住。天渐渐亮了,他还是没有睡着。然而,时辰已到,他提起玄魂剑,进入了师父的地下魔窟。
今日,师父教了他一种蛊虫的用法,沁儿师妹也听得很认真。练完了功,师父将师妹给了他,不仅可以任他随意差遣,甚至是可以任他玩乐。不过,对于女人,柳飞扬一向不感兴趣,她生命中所在乎的女人只有三个——娘、妹妹、师父。
当柳飞扬再次回到房中,那个写信的女子已经坐在床边等他了。
“你……来找我?”柳飞扬有些疲惫地问。
他忖思了整晚,他想,若能再次见到她,或许会冲上去,或许会热泪盈眶。可是,他都没有勇气那样做,只是坐到床边,陪着她,连水都忘记招呼。
“嗯。”女子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对着手中的一节柳枝轻轻呵着气。
柳飞扬用余光看见,不自觉地欣赏起来,她手中的柳枝不正像他们儿时玩的草叶么,她呵气的样子,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啊……
“昨晚……对不起。”不再缄默,骄傲的柳飞扬率先开了口。
女子脸上一红,摇了摇头。忽然,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走起路来,那两根修长的手指活像一个小人的两条腿,缓缓地迈步。踌躇着,“小人”走到自己大腿的边缘,突然奋起一跃,飞过了那道又长又深的沟壑,落到了另一个人的腿上。没有止步的意思,“小人”在结实的大道上,继续走了两步。
便在此时,“小人”被空中张开的一张“大伞”罩住,那“大伞”很温暖,已然把“小人”烤得化了——两只手掌紧紧握在了一起。
“妹妹。”柳飞扬动情地唤出了口。
柳飞仪抬起头,顶着昨夜哭得红肿的眼睛,张开了樱唇:“哥……”
“这么多年哥没能照顾你了,苦了你了。”柳飞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想起信中提及,便问:“你怎么在魔教做起杀手来了?”
“我……”柳飞仪一时难言,正因为这尴尬的身份,她昨晚才觉得没脸和哥哥相认,于是闹了那么一出。
“说吧,没关系,你不是也领教过我的厉害了么?哥哥如今也不是什么好人。”柳飞扬嬉笑着,轻松地道。
柳飞仪点头认同,缓缓道:“当年,娘因为你和爹的离开,郁郁而终。可那老鸨子少了一个粗使的下人,怎么肯白养活我,于是就打算将我卖了。我不想再受人欺压,便放火烧了娘原来住的大宅,之后,趁乱逃了出去……”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