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语般地低吟猛然顿住,囚徒嗤地一声,竟是笑了:“贪心……贪心啊……”
飞鸟和沁儿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安静地在隔壁牢笼中听着二人的对话。
“我是贪心,可我都是为了儿子……”玉塞人长叹一声,垂了垂胸口。
那一年,他把这个视他为兄弟的人关进了水牢,又岂是他的本意,只是这个人铁齿钢牙,硬是不说出那秘密。他知道儿子宏图大志,为了补偿九年的亏欠,便一再讨好儿子,不曾想昔日在他面前乖顺的儿子,突然一天会翻脸无情……
想到此节,玉塞人挥着拳头向自己胸膛砸去,感觉吐不出下一口气来。
“玉老爷……”沁儿喃喃,眉间微蹙,她从玉塞人的神情上已然看出那老人身体的不适。
囚徒再次开口,扯着嘶哑地嗓子:“你的儿子给了你什么?还不是把你扔到这个水牢中来陪我。哈哈,这是你作践我的报应!”
“那是你自己造的孽,怨得别人啦?”玉塞人一脸不甘,反咬他一口:“你杀了九十九个人,我要不把你关起来,官府也会通缉你!”
杀了九十九个人?这么巧……沁儿心里泛起了嘀咕,抬眼一瞥,看向同样一脸惊讶地飞鸟。飞鸟抬起食指,在唇边比了比。
“呵,呵呵……”囚徒干笑了几声,摇了摇满头野草般的白发,“官府也没你们父子狠,把我关在这个活不见鬼的水牢里,不死不活地吊着。”
玉塞人眼神一黯,看着眼前溃烂的手足,自己往肚子里咽苦水。这水牢的苦亲自体验过了,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简直是自掘坟墓——当年为了困住武功高强的囚徒,自己定是鬼迷心窍,挖掘了这样一个地方。
“哦,现在是哪个皇帝,年号变了么?”囚徒忽然发问,在这个水牢中暗无天日,他已然不知道过了多少光景了,只是看着面前的头发不自不觉间全都白了。
玉塞人舒缓了一口气:“你难道忘了,从你赠我玄魂剑的那一年,年号已经变过一次。那年天地无光,皇帝早死,不知道是不是你杀的人太多,天地间怨气太胜?”
囚徒觉得玉塞人所说纯属是无稽之谈,骄傲地扬起脸:“不可能!我杀的人,全都被我封起来了,即使到了今日,我也敢说他们还困在水底,不得超生转世。”
原来坎井中的那些恶鬼——沁儿心中一突,抬眼在看飞鸟,却已不再她身边。
“快说,你把铸剑大师善九烈藏在哪里了?”飞鸟扯住囚徒的褴褛的衣领,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