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几乎要击碎吴阴天的苦胆,他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鬼面已经给他吃了当归、人参等数种补血的药材,可是每日晨时从他体内取上这一碗血,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恐怕快吃不消了。”
“呵,快吃不消的是你吧?你说一碗,怎么每次送来的只有半碗,那另一半呢?”柳飞扬继续敲着扳指。
“另一半?”吴阴天的眼珠咕噜一转,登时四肢僵麻,不敢动弹。那腥臭的蛊毒柳飞扬倒是没尝出来,可是这私吞苛扣的帽子罩下来,也能马上要了他的小命。
“没有,没有。主上若是不信,我马上把那男孩扛过来,给主上过目。”
“不必了。”柳飞扬走下玉座,回头对着吴阴天戏谑地一笑,“鬼面,回去换条裤子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嗯?”
“是,是。”
待柳飞扬消失在那扇沉重的石门后,吴阴天才哆嗦着向着自己裤裆一摸——干松松的,什么也没有!他登时气得直翻白眼,他想着现在柳飞扬一定在地面上嘲笑着他。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最终,眸中黑色的瞳仁缩成了一条线,愤恨的怒火在那条线上燃烧。
第八章 孤身犯险
入了夜,天空飘起了小雪。
雪花飘落在他英俊的面颊上,无声无息地化去,天神教教主的脸上看不到表情,焦急、愤怒、担忧、憎恨,几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了坚定和冷酷。
在山脚送行的黑衣教徒中,他没有见到那个身披白衣的独臂男人,也没有见到那个风姿妖娆的女人,这一点令杨乐天十分欣慰。又向众人望了最后一眼,他从教徒手中接过马鞭,拉缰上马。
“杨教主。”身后的女子探出柔软的手,拍了一下杨乐天的肩头。
杨乐天回头,靴子从马镫上抽回来,用奇异的眼光看她:那件事宣扬开去,她仍然可以如此落落大方地和我相处么,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果然是长大在西域的女子啊,和中原那些扭捏作态的女子就是不同。
“有事么,沁儿?哦,不,应该称你为阑儿。”他将马鞭拢在手里,挥远了周围送行的教众。
沁儿顶着红肿的眼圈,自语般地道:“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好。我来是想最后和你说声‘对不起’,一切都是沁儿的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闹出的笑话。”她拢裙微微欠身,“杨大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