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大师听林青如此直言无忌,赞了一声:“我未见过明将军,不知其武功深浅,但听说林兄手上尚有一把克制其武功的神弓?”
当年明将军的师叔巧拙大师坐化于伏藏山,却留下了一把据说专门对付明将军的偷天弓,此事虽经将军府严加封锁消息。但江湖早有各种传闻,众说纷纭,谁也不知偷天弓是否真有如此神通,花想容与水柔清的眼光不由瞟上林青背后所负的长弓。
“虫兄请看。”
林青解下背上包袱,慢慢解开布帛,露出那暗赤色的偷天弓,递与虫大师:“此弓名为偷天,乃是巧拙大师留下图样,采五行之金。合三才之道,再经兵甲派传人杜四亲手所制,弦力极大,可射千步,确是不可多得的神弓。”
他似是回想到当年与杜四等人合力抗敌制弓的往事,眉宇微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六年间偷天弓从未离我身侧,一见到此弓,往事便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虫大师细细察看偷天弓:“我三年前曾去过一次无双城,见到了杨云清那宝贝女儿杨霜儿,亦见到了那老顽童物由心,听他们详细说过当时的情形……”众人一听他提到物由心,脸上都露出笑容,花想容与水柔清虽未见过物由心。但四大家族中互有往来,亦听同门说起过,那个须发皆白外表一大把年纪却越老越天真的物由心确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活宝。
虫大师沉思片刻,向林青问道:“我听杨霜儿说巧拙大师尚留有一支换日箭?”
林青道:“不错,但那支箭已毁于明将军手上。”
他抬首望向船顶,回忆与明将军过招的情形,再叹一声:“明将军实是武学上不世天才,居然凝气成型硬接我一箭,而且似还未用全力。”
花想容惊道:“你已与明将军动过手?”林青王与明将军那一箭赌约只有容笑风、物由心、许漠洋与杨霜儿在场,江湖上几乎无人知道,是以花想容才有此一问。
林青也不隐瞒,便将当年与明将军一箭之约细细说出来,这一战在他心目中不知回想了多少次。自是记忆犹新,再加上事后的一些猜想,分析明将军留有余力的原因,直听得花水二女心惊肉跳,花容惨淡;虫大师虽曾听物由心与杨霜儿说起那一箭的情景,但此刻听林青以当局者的角度再述往事,又是另一番领悟。
当听到换日箭为明将军神功所震碎时,虫大师浓眉一挑:“明将军的流转神功竟能凝气成球,犹若实物,确已突破武学常规。巧拙大师身为昊空门传人,对流转神功可谓是最了解之人,他既留下偷天弓。自是有其深意,但若说仅凭一把弓便能克制明将军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我现在仍是半信半疑。”
林青沉思半晌,方才正色道:“以我所见,流转神功的窍要便在‘流转’二字上。其内息似柔似刚,幻化天成,生生不息。用之不竭,韧劲与耐性可谓是天下无双,而明将军身经百战,若要从其招术上找到破绽又是谈何容易。惟有利用偷天弓的超强弓力,借着箭矢威伦无铸、力聚一点的刚猛令其流转神功略有停顿,再徐图破之。”
说到此处,他长叹了一口气:“以明将军威慑天下的武功,若不是巧拙大师深悉其流转神功的运用之法,谁能想到要如此以硬碰硬方能觅得一隙胜机。”
水柔清道:“可现在换日箭已碎,仅余偷天弓如何能克制明将军呢?”
林青叹道:“当年只怕连巧拙大师自己也未必能肯定他留下的那支箭便有偷天换日之能,是以才藏于地道深处。我这些年四处云游,亦正是要找适合做箭的材料,配合偷天弓,方有把握能胜过明将军。”
虫大师沉吟道:“沧浪岛上有种逍遥藤,当地人以麻油浸之,再反复烤制。坚韧异常,刀斧难伤,或可用来做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