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的掌力刚启动便传出了震动空气的嗡嗡声,遗尊哪敢怠慢,忙直臂后仰,推回刚刚夺过来二尺的宝刀。那掌风呼啸而过,吹得遗尊胡子上翻,一张原本深棕色的方脸霎那间泛起一阵白,掌风过后,又涨红得猪肝一般。
玄慈一掌过后,一掌又来,遗尊终于撒开抓刀的双手,合力迎击,众人只听轰地一声闷响,遗尊平地滑出了三尺,而玄慈已经手捧宝刀飘然退到五步开外了。
遗尊满脸通红地伸手抓了抓头顶枯发,想想就这么吞声而退太也没有脸面,便去拔了铁杖又要去放对。这时空智站出来拦住了他道:“遗尊大师且息怒,切莫冲动坏了大事!”
遗尊急道:“那老……”后面的“和尚”等等尚未说出口便被空智瞪目制止住了。
空智向玄慈行礼道:“玄慈师兄既已获取宝刀,便由师兄暂且保管也好。”转身对方东白道:“方帮主,我们和张大侠的约战不可误了时辰啊。”
听得此言,方东白跨前两步点头道:“神僧所言是极!张大侠,咱们的约战可以开始了么?”
张无忌点了点头,想到玄慈武功深不可测,心中不禁有些犹疑,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赵敏,只见她轻咬下唇,眼现忧虑,但见自己看去,还是点了点头,鼓励他不要担心,尽管放手拼搏便是。
赵敏出身蒙古贵族,世代尚武,崇拜英雄,是以心里虽担心至极,但仍不愿临阵退缩。
张无忌通过适才的观察,一者看出了四人的武功路数和深浅,心中已有了数种对付的计较;二者也看出了这几人实际乃是貌合神离,遗尊和空智暗中较劲,空智又和玄慈暗暗别扭,秋苍苏则更是滑不留手混水摸鱼,出不了全力;遗尊此次出山可能图名、秋苍苏图利、玄慈则一看就是为情势所迫,武功虽强,但必不会对自己狠下毒手;方东白的面上时现惶恐之色,显是被人所利用了,心中大有不甘愿的意思;唯有空智,看不出他为了什么。
这时赵敏向张无忌招了招手,张无忌便向几人拱手道:“各位稍侯。”走到赵敏身边,赵敏伸开右掌道:“祝师兄马到成功!”
张无忌垂目看见她雪嫩的掌心里以眉笔写着一些蝇头小字,曰:“拢玄方,避空遗,伤秋苍,夺刀给遗尊。夫君必胜!”
张无忌看到那个“伤”字原本乃是“杀”字,写完后被她抹了又改写的,痕迹犹存,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激,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拉住了那只手握了握,点头道:“谢谢!”十分想抱抱她吻吻她,终于还是忍住了,又点了点头。踱到了场中。
张无忌自场中一站,自有一股气势平地升起,玄慈空智等五人心内自然而紧,都怕自己一生的威名就此毁于一旦,不用多言,便分五行方位围住了这个少年人。
张无忌看见玄慈手中有屠龙宝刀、遗尊手中有乌金铁杖、秋苍苏手中有银色短鞭、空智手中有念珠,只有方东白早已将长剑插入了剑鞘中,空着一只手,左臂青麻破袖在风中猎猎作响,浑身秽物臭气随风飘荡。
张无忌仰天哈哈一笑,左足踏在一块青石板的边缘,那石板扑地平地立起,张无忌挥袖拂了拂,权当板凳坐下,道:“各位前辈,怎么?不是讲好了不用兵刃的么?”
众人原本看他踏石而立便已惊呆了,此时听到此言,均自面上一热,纷纷将手中的兵刃放到了一边,心想怎么心头一紧竟将此事给忘了?
这下倒是难住了玄慈,这屠龙宝刀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