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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张无忌没有注意看韦一笑,此时朝夕相对,他才发现,这韦蝠王实在太瘦了,这件宽大的白灰布袍便似挂在他身上一般,风吹贴身之下,肋骨髋骨锁骨等等,根根明显。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魔鬼身材吧。张无忌看他实在可怜,连劝带拿地令他骑上了马背,自己走路。对于马来说,骑上个韦一笑自比骑着个张无忌舒服多了。

穿着这么件长袍走路尚可,骑马却不免有些露丑了,尤其刚刚上马时的那一跨,袍襟至达腿根。辉月使只要看见韦一笑的干瘦模样就想笑,此时更加忍不住,掩口笑出。

韦一笑抖捋着长袍,斜眼道:“笑什么?瞧你那样,不热死也要生痱子生死!”

辉月使更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韦一笑瞪目无语,过了好半天,见辉月使终于忍不住敞开围布喘气,有心抓她把柄,便定目去看。辉月使见他看来,脸上一红,忙将围布重又围上。韦一笑哈哈笑道:“你还怕看啊?是不是又黑又丑不堪入目,是以怕看啊!”

辉月使大怒,左手一扬,便向韦一笑后脑打来。这一招虽快,但韦一笑却还没有放在眼里,随意曲臂便欲挡住这一击,顺便还可捉住她的手,再小小地羞辱她一番。张无忌暗叫糟糕,“啪”的一声脆响,韦一笑的右颊上已经着了一掌。

明明打后脑,怎么却突然拐到脸上了?韦一笑虽然见过张无忌使用圣火令上的怪异武功,但没想到这辉月使也是此道高手,当即着道。愣了一愣,辉月使已经哈哈笑着打马跑开好几步了。韦一笑一窘,咧嘴一笑,突然提身跃起,啪地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辉月使的臀上,哈哈大笑,借势在她的马臀上一按,又跃回了自己的马上。

波斯民间男女之防犹在中国之上,何况辉月使自幼就有做圣女的伟大志向,身体历来少有人碰,屁股更是大禁之地,当下脸上通红泛青,呼地拉掉了脸上的蒙布,拉马便向韦一笑冲去。

韦一笑早已笑着拉马斜窜了。适才他离辉月使足有七八步远,辉月使还心有防备,但眼见这瘦子身形一晃,自己便硬是没有防得住,心底也对他的轻功深感钦佩。看来这两人倒是互为克星,韦一笑只要不跑就肯定吃亏,只要一跑,辉月使又处于绝对下风了。张无忌看得心里好笑,心疼马儿,便喝止了他们。他是教主,武功又近似魔鬼,辉月使怎敢不给他面子?但心里又千百个不甘,只得拿一双怨毒的眸子狠狠地瞪着韦一笑,韦一笑笑得更得意了。

三人的内力修为极深,天气虽热,但几乎都不流汗,尤其张无忌,体内清凉,滴汗不出,连续走一天不喝水都不要紧。可是过了星星峡连走了四五日都没有到哈密,三人喝水虽省,却也喝光了。张无忌没到过哈密,不知情况,韦一笑可到过,现下他已经感觉不对头了,正常情况下四五日应该会到啊,难道走错路了?

他们的确是走错路了。

今年早春华中华西大降暴雪,天空中的水汽似乎都被用尽,以至大西北大片地区从开年至今,滴雨未下,开春时节整日介狂风呼啸,临夏了便日太阳暴晒,数以千里寸草不生,本来就十分罕见的牧民早迁徙得不见踪影了,中原又战乱不断,商路断绝,兵马不往西域,是以自星星峡至哈密的路早已没了踪影,又碰不到人打问,自然很容易走错路了。

他们现下已经走到了哈密南湖沙漠腹地,此处乃是半沙漠半戈壁的模样,忽而沙丘连片,忽而又土垒沟壑连连。眼看天色已晚,前方却半点也没有将有人烟的气象,韦一笑便彻底泄气了。

韦一笑和辉月使又饿又渴又乏,干粮还有一些,水却只有张无忌的皮囊里还剩余几两,张无忌已近连续两日没有滴水粘唇,韦一笑也是强自克制,辉月使喝到三口的时候他才喝得一小口,只求能支撑着走出这片沙漠了。

正当韦一笑垂头丧气时,忽听张无忌轻轻地咦了一声,只见太阳西沉之处浓云滚滚,似乎要下雨的样子。韦一笑和辉月使见此情景都不禁雀跃欢呼了一声。

看这浓云的样子,定然下雨不小,但是哪怕下大雹子,打破自己的头,洪水滚来把自己淹死,也比现在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