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将那些火把和烛台统统拿来,烧他奶奶的!”韦一笑说着就要去。
张无忌听到此言吓了一大跳,忙阻止了韦一笑,令他们二人不可鲁莽,在此等候。说罢他对着那石台上的女子抱拳道:“小子张无忌,偕同两位朋友路经宝地,只为讨口水以解干渴,如有得罪之处,张无忌这厢先赔不是了!”
说罢接了辉月使的鹿皮水囊迈步入室,轻轻一跃,足尖尽捡那些没有蛇的空地向那石台而去了。
蛇对热量非常敏感,于是有的蛇下意识地退让,有的蛇则仗着自己蛇多势大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不挪窝,更有一些蛇似乎是一方的头脑,感觉到这股外来力量了,立刻盘起身子,迎头一击。于是那些退让的和不动的蛇都没有感到什么不对,迎头而上的却翻卷上了天空,落到了至少三丈远的地方。
张无忌身外半尺盘绕不休的九阴九阳两条护体真气便如两条杀气腾腾、面目狰狞的一黑一红两条神龙一般,三丈以内但有危险力量的异动,立刻自动以相应的力量予以抵抗或者出击!那些小蛇的力量太小,只不过被掀了几个跟头而已。
这些小蛇受挫,立刻引得原本平静的池塘荡起了一阵涟漪,继而,石台的上方便传来了那熟悉的哭声。
这哭声在这里听当然及其清晰了,呜呜呜呜,咿咿咿咿,不似出自人身,倒似出自金铁摩擦,钻心刺肺。辉月使立刻圣火双令在手,韦一笑也微屈双膝,随时准备向前一跃而出。
张无忌微微一愕,当下抱了抱拳,道:“得罪了!”继续前行。
那池塘和沟渠的边缘都是蛇,看来那里的水不甚干净了,要取好水,必然要跃上石台,去接那靠山墙上倒挂而下的瀑水。
而且张无忌对那石台上躺着的三百年不化的尸体也充满了好奇心,既然来了,当然要仔细看一看。
高深的内力修为,已经使他有了极强的控制心态的能力。他几乎是面含微笑地走到了池塘边缘,正欲一跃而过时,那石台下方一直没太注意的几个圆形黑洞口中,竟然探出了几个硕大丑陋的头颅来。
这东西出现得太过突然,倒使得张无忌再次一错愕。待只细看了,不禁哑然失笑,这些丑陋恐怖的头颅原来竟是巨蜥的。这时沙沙声响间,相继爬出了六只来。这六只蜥蜴连头至尾足有一丈长,若不是因为它们头抬的甚高,还吐着又粗又长钢叉一般的舌头,还以为它们是鳄鱼呢。
这些蜥蜴一出来,沙蛇们顿时被火烘烤了一下般,纷纷向韦一笑辉月使立足的地方涌去。六只大蜥蜴立刻窜下沟渠和池塘,哗啦啦地抖动着大片的水花窜上岸来,追着沙蛇便如鸭子吃蚯蚓一般狂卷狂嚼起来,挂在嘴边的沙蛇剧痛之下也是张口乱咬,但巨蜥体大甲硬,却哪里又咬得动?
张无忌心头一阵厌恶,不愿去招惹那六头巨蜥,跃过池塘,一步跨上那一人多高的石台。他怕石台上有机关,足尖点上便没有再进,仔细一看,原来这石台分的四圈,竟是一整块巨石之上被凿出了三圈石槽,由此远远一看,便是四层。这三圈石槽的最外圈,槽内放置的是石灰,不过已经干硬了;第二层是硫磺,也干硬了;第三层银光闪闪,宁然不动,却是水银。这三圈石槽内都插满了锈迹斑斑的刀剑,刃口朝外,刃间朝上,看起来虽颇为恐怖,但它们离台面仅一尺的模样,很容易便可以跨过去,应当只是为了拦兽,而非拦人的。尤其外围的石灰和硫磺,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石台正中便躺着那个女子,这时张无忌也彻底看清了,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玉,一块凝白如脂的美玉!这块美玉被雕成了人形,着以衣履,加之美人的皮肤本就和美玉相近,远远一看,还真分不出来是人还是玉。
此刻看清了,但那哭声却没有停。玉尸怎么会哭?难道那王妃的一缕幽魂迟迟不愿离去,便寄居在了这具玉尸上么?
张无忌心中想着跨出一步,跨过了最外圈的石灰槽,一只脚踩到了对面石台上,那石台竟微微地一沉,张无忌心知不妙,果然那石灰槽内的尖刀一齐向上升来。张无忌心中没有畏惧,竟然暗叹这西域人也当真心灵手巧,三百多年的机关到现在竟然还这般灵敏。这些长刀的上升速度对张无忌来说可真是慢了,如何能够伤人?他只轻轻一收足,便将两只脚都跨了过去,他足下略使力,将石台踩下去了两寸,那些刀上升了二尺,也就凝然不动了,张无忌提气减轻体重,石台上升,那些刀也随之下降。原来这石台和那石槽下面有机括相连,倘若蠢笨的人一脚重重地跨过来,这些长刀便可刺入那人的腿或下体,令他丧失行动能力,这么长的墓道,还有蛇和蜥蜴,他便不可能活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