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馨律仿佛灵魂脱体,回到了观鱼水阁,飘在藻井之上,看着下面两个人在一起交缠亲呢。
松弛后那个小小的他,也像现在这样躺着,自己笑容里带着憧憬,甜甜的,头也是这样枕在他胸前,用指尖轻轻划弄着他的皮肤。
他的胸膛鼓鼓的,有着蓬勃发育的生气,枕来让人踏实。他的皮肤细腻光滑,不逊于自己,心窝里还汪着些汗珠儿,圆圆密密,自己轻轻地划动着,把这些汗珠儿聚在一起,心中无限甜蜜。
有一天,他会变成一个男人,变得高大,超过自己。
而自己,则会留上一头秀发,陪他说说笑笑,为他做饭洗衣。
他不会喜新厌旧,因为自己相信,他是真的爱自己。不过,也许他偶尔会发些牢骚,有些抱怨,呵,那是生活,是他的孩子气。
也许未来不是这样,也许根本没有未来,那有什么关系。这一刻是真实就好。相信我们会就这样,躺到地老天荒,永不分离。
为何世事这样纷繁,为何上天不遂人意?
馨律抬起头来,脸上凉凉的。看到秦绝响胸前有一片湿迹。她无意识地伸出指头,在那片湿迹中划拨调弄,忽然悲从中来。
风呜呜地响着,荒草簌簌,旷野萋萋。
寒意从背后升起。
这是一个冰冷的世界,是江湖的世界,是男人的世界,他,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世界里。
他就像山崖上的小树,生长得艰难而扭曲,这难道,全是他的错吗?
现在,他死了。对错已无所谓了。
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孤孤单单的自己。
她忽然怕极了这孤单,一颗心空空地揪起。
短发在额角轻搔着,柔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