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剑涛不停的在说,不停的在辩解,好像要说完一辈子的话,一边说一边浑身哆嗦,每哆嗦一下,旁边看着的张川秀跟着就一哆嗦,彷佛那无形架在谭剑涛脖子里的剑一样的架在自己脖子里。
谭剑涛不住口的辩解和叫冤急不可耐的争着从嘴里往外冲,多的如同在嘴里流淌出一条河。
王天逸就在这条河的河心坐着。
但任河水如何冲刷,王天逸表情只是漠然。
不知过了多久,很可能只是一小会,无比恐惧下的谭剑涛用尽全身气力要用舌头救命,所以喉咙很快就哑了,但张川秀觉的好像天地生成般那样长。
在谭剑涛嘶哑的喉音中,王天逸彷佛自言自语般说道:“一个人几十年才可长成,但杀死他一剑就够了;信义何尝不是如此,毁掉它,一次足矣……”
这声音很轻,但却如重锤一般一下就捶烂了谭剑涛的舌头,他跪在那里,声音嘎然而止。
说什么,对方也不信了。
如果他不信,会有什么事?
谭剑涛呆呆的看着闭目不语的王天逸,慢慢的茫然四顾,然后他看见了张川秀,他膝行朝张川秀过来了。
张川秀也看见了他,心里第一感觉却是害怕,宛如地上跪行那人是瘟疫一般,他想躲开,越远越好,但对那人的情义却如丝线一般把他们连在一起,躲是不躲,张川秀不知道。
所以手足无措的他被谭剑涛抱住了腿。
“川秀,求求你!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替我求情,饶我一条贱命!”
看着谭剑涛的模样,王天逸从怀里掏出一张水泡过的纸团,舒展开对着谭剑涛和张川秀扔了过去,纸有气无力的落在谭剑涛头上,张川秀看得清楚,是张银票,三百两。
“我今天上午来的时候,这银票还没泡水,本就是要给你让你回家谋生的,兄弟不好作,但还是要保全你的面子,”王天逸叹了口气:“可没想到你居然给我设套,不是川秀提醒我,先发制人,真给那三个高手抹了。”
“后来靠水遁才脱身,这银票在怀里也泡花了,没有钱庄会兑了,现在是张废纸而已了。谭兄,何苦来着?”
谭剑涛温热的泪水浸透了张川秀的裤子,竟然热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