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酒馆里一片狼藉,桌椅碎片和酒馔残渣到处都是,显然是刚经历一场剧烈的斗殴。
客人早就跑光了,四个彪形大汉在酒店中心站成一个圈,圈里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躺着的那个穿着一身武士劲装,腰里还挂着一把刀,加上脖子上轻佻的丝巾,显示了这人站着的时候肯定是个招摇过市的侠少,但他现在浑身都是大小不一的靴子印,明显被打得很惨。
而那个侠少的标志,丝巾,正被坐在他头前的一个衣着华丽却形貌猥琐的中年男子扯了去擦嘴,一边擦泪,一边用他那鸡爪般的拳头敲着侠少的脑壳。
不像打人,倒像轻轻敲门。
敲一会,那猥琐男子就歇歇,然后居然开始抽泣,一边抽泣一边骂:“你他妈的,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不起爷爷?是不是觉的爷爷以前是要饭的?告诉你我操你妈的,今天就是你看不起的要饭的保镖打得你这孙子?服不服?呜呜呜呜……”
哭一会,然后又敲。
敲一会,然后又哭。
如此循环往复。
站在台后的伙计终于烦得不行了,叹了一口气就要走过去,但他身后的酒肆老板张川秀一把拦住了他:“别去,最少半个时辰。”
“喝醉了也不能这样啊。我们怎么做生意啊?刚才还满满的人,一会就剩他在这里闹了。”伙计唉声叹气。
“你去了,他拉住你说起来哭起来会没完的,让他自己闹吧,闹够了就走了。”张川秀无奈的说道。
“这大爷谁啊?”伙计问。
“你新来的不知道,他老主顾,长乐帮丐帮团头王大立,一个月闹三次。”张川秀说着,自顾拿起算盘开始算账,并不理那人。
“丐帮团头?”伙计张大了嘴巴:“他们不都是员外吗?有钱的很啊!怎么还这样下作的闹腾?”
“原来做乞丐的时候很好,得意之后酒品就不好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为何发达了喝酒之后反而哭个不停,我们也没有小看过他啊。”张川秀埋头算账。
就在这时,酒店门推开了,有人进来了,张川秀头也不抬的叫道:“客人改日再来,本店今天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