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廖大人到底是难得的有德之士,且这么些年来廉洁奉公。早前四弟也见了,堂堂四品官员,身旁却连个像样的服侍之人都无。府中也是雪洞一片?”

“说到底此次老大人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能力不足,又过于高看了自个儿罢了。”

胤禛摆了摆手,一张脸早已被晒得漆黑,面颊凹陷,此时倒看不出什么神色来。只这语气中含着的怒意被一旁的五贝勒听了个分明。

“擅自更改河岸布防,试问是谁给他的权利?又是谁给他这般的绝顶自信?觉得自个儿不过多读了几本圣贤书,被一群文人士子捧得久了,便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哼,愚钝虚妄至此,还不若早早让位,让真正有才识之人顶上。”

他是素来欣赏廉洁奉公之人不错,但前提是对方是真正的腹有沟壑,而非一心向名之辈。

否则,这般好的名声,不知可曾对的起那些推崇他的士子百姓们。

“五弟!”胤禛募地抬头:“四哥知晓你想说什么,此次若非是你我发现的及时,早早安排两岸人员撤离,否则他便是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可转移人员便算完了吗?想到两岸附近那些被摧毁的良田,随着大水被卷走的家畜。

胤禛本就黝黑消瘦的脸上又多了些黑沉,这些人便是侥幸保住了性命……胤禛狠狠阖上了眼睛,不愿再想。只声音愈发沉了下来。

‘’这般罪孽深重,便是皇阿玛未曾定罪,但想让咱们一路好吃好喝招待着……呵!‘’

胤禛募地重重地放下杯子,斩钉截铁道:

“绝无可能!”

唉,马车里,看着已经重新阖上双眼的四哥,知晓这头算是如何也走不通了。可廖大人如今年纪委实大了些,如今又遭此重创,若是此番路上真出了什么事儿………

胤祺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放不下心来。又冲着一旁的属下交代了的几句。

“那边儿多盯着些,有事尽快来报……”

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交代完后胤祺无奈的叹了口气。虽说他与四哥二人一道受的旨意,但一路下来,论能力,论魄力,明眼人都晓得以谁为主。

见对方不再坚持,便是一旁的下属都松了口气,是个人都知晓,五贝勒性情醇厚,便是所为者有一二不妥,只要不妨碍大事,等闲不会如何……但若是换了那位……呵呵。

来人不自觉紧了紧皮子。

这一路走的倒是无甚波折,便是后头的廖老大人,这病病歪歪躺了一路,人却是顽强的很,愣是一次危急都是无的。

胤祺松口气之余,不禁又想到自家四哥的话,还有早前那些哭的撕心裂肺的百姓们,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千盼万盼之下,一行人总算走到了京城,收到消息的乌拉那拉氏早早便带着一众家小迎在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