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隐约有蛙鸣之声传来。
寂静的黑夜中, 曹硕一袭黑衣好似浸透了夜色。淡漠的眉眼中,瞧不出丝毫动容。
就在曹颙绝望之际, 却听眼前之人缓缓开口道:“这世上, 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王爷甚至万岁爷想要什么?曹大人你应该很清楚才是………”抬眸淡淡地看了眼来人,曹硕意有所指道。
曹颙隐在袖口中的手忍不住颤了颤。
翌日, 弘曦正同胤禟商量工厂一事时, 突听外间有人来报, 说是江宁织造曹大人求见。
二人对视一眼, 没有犹豫,很快便将人请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弘曦的错觉,不过几日未见, 来人肉眼可见的更加单薄了些许。一身墨色长袍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透过轻薄的外衫,依稀可见骨骼的形状。面上更是惨白的吓人,只衬得眼下的乌青之色更浓了些。
竟活像是透支了精血一般……
伸手将来人奉上的匣子接过, 巴掌大小的册子却足足有一掌之厚, 上面密密麻麻皆是这些年曹家同各大官员士族暗地里的交易明目, 涉及金额从数万到几十万不等, 仅瞧着便颇有触目惊心之感。弘曦胡乱翻了两页,待看到熟悉的人名之时,神色不由慎重了些许。
“谢成远?江宁谢氏?”之所以对这人有印象,全赖对方前些日子常往子奕府上行走之故。弘曦抬手,轻轻押了押手中的茶盏,若是如此,谢家不惜舍了脸面,也要着急让子奕兄一脉归宗倒也不足为奇了。
也是,论起嗅觉敏锐,谁能比得上这些传承数代的士族名门呢?
面对弘曦诡异地沉默,下首曹颙不知其中渊源,还以为对方这是纯粹惊讶之故。
毕竟江宁谢氏乃出了名儿的百年清流,其下更有良田万亩,若论富贵,江宁一带少有能及。谢成远身为谢氏嫡系,完全不必要为了少许黄白之物毁了清贵名声。
“咳咳………回禀王爷。”堂下曹颙强撑着身子艰难道:“非是奴才为自个儿乃至曹家开脱,然事实如此,江南乱象早非一日之功,其中派系林立,利益交缠更非一时所兴,咳咳咳………”
“殿下,于一众浑浊之中清白本身便是罪孽,即便声势威望如谢家,仍免不了流于同俗………殿下!”曹颙重重跪了下去:“曹氏一身罪孽,身为当家之人奴才万死难赎其罪,他日庭审之上,浮若不敢有分毫推脱,只求殿下看在我曹家将功赎罪的份儿上,留予后代子孙一条出路………”
“咳咳咳………”许是过于激动之故,曹
颙原本苍白的面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想着皇阿玛早前的交代,弘曦神色难得和软了些许,但出口的语气依旧冷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