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琰面无表情的看着珑月,听了这些消息到底没舍得再骂她,只是攒眉,不说话了。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们这等战场上搏杀之人,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写什么家书?
若是写便叫家人有了期盼,日日盼着家书到来。一日没了书信,或是晚了几日就该叫她们惴惴不安。
王兄他怕也是如自己这般思虑过甚,怕是早为小姑娘走不出来做打算吧。
珑月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泛着水光,问他,“你有阿兄的消息么?”
郗琰坐去她身侧,听闻此话微微笑道:“有,忙着四处平乱呢,哪有你这么闲着的?成日到处跑。”
珑月委屈:“我才没有闲着,我这段时间可忙了!”
王府里的所有人都很忙,很累。忙着安置难民,忙着收容孩童,想方设法叫他们能度过这个寒冷冬日。
珑月是个很好哄的,哪怕丈夫兄长都不给她送信她也无所谓的,只满是期盼的语气:“能不能见我看看。”
“军营里的书信,又不是王兄亲手写的,你看能看的懂吗?”
“可是可是他那般忙吗,为什么我连一封信都没有收到?还是说阿兄已经忘了我了”
兄妹二人这日罕见的没有拌嘴,郗琰动手摸了摸妹妹圆滚滚的脑袋。
小姑娘垂着脑袋抹起眼泪,比起上月郗琰回去那次,她好像瘦了许多。
小脸尖尖的没了肉,手上也生了冻疮,肩头更是瘦弱的厉害。
以往挑嘴的很,如今是连馒头白粥都吃的狼吞虎咽。
瞧着很可怜的模样。
郗琰也不解王兄对她的这份极端固执,克制的情意。
王兄早早着手安排一切。
除了安排北境兵力部署,那男人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姑娘身上了。
郗琰粲然一笑,心叹那男人可真是心胸宽广,肚里能撑海。
甚至人还活着好好的,连这姑娘日后再嫁之事都仔细思虑过了,生怕蠢丫头被人哄骗了去,提前就替她物色人选了。
真是——
什么都能忘了,怎么会忘了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