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而精致的二进宅院中,大门被敲的梆梆响。
丫鬟们被惊醒,一个个听见门外叫骂的阵仗,吓得脸色煞白。
匆匆绕去屋内唤人,只见她们夫人早早起了身,如今竟还能不慌不忙的梳妆打扮。
就凭这副临危不乱的模样倒是叫几个丫鬟稍安稳了些。
总有人闲言碎语说她们夫人是见不得人的娼妓外室。
可她们伺候夫人这么久以来,每日只这位主儿吟诗作画,或是教她们些世家大族才懂的医理、针灸,诗词。
认识的字儿比那些郎中只怕都要多。
她们夫人定是位出身显贵的世家贵女,府君也只是公务忙少来罢了,对夫人却是极好的,对待她们这群下人更是大方。
哪里像是这群嘴碎之人说的那般不堪
内室之中立着一菱纹雕花铜镜,铜镜前女子着一身柳青色芙蓉满开的羽纱裙,正依着铜镜一点点描画着眉。
镜中之人露出一张姣好白皙的面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左脸颊,上有一块黄豆大小凹凸不平的疤。
瞧着像是白玉生瑕,明珠卧蝇,令人惋惜不已。
女子视线也落于那一处,她眸底一点点染现阴翳痛苦之色,却是手上极为熟练的执起眉笔,为其上一点点勾勒出一朵艳红牡丹。
牡丹,乃是花中之王——
正在此时,院外的丫鬟们匆忙跑来禀报。
“主子,外边有人敲门,说是什么王府的妃子,要来见什么府外养的妹妹......”
“她们说再不开门就将您的丑事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常令婉听闻,她气的心尖都在颤动,浑身都止不住颤栗。
又是劝自己,罢了罢了,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可怜女人罢了。
自己与她们这群无知粗鄙的女人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