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大憨厚一笑,接过破涕为笑的外甥,“我力气大,我背他上山。”
“你倒是个好大舅。”程石随手从墙根的草垛上拽两把稻草团成一团把小孩屁股后面的湿泥擦擦,“也别换裤子了,反正上山也还会脏。”
杨母接过儿媳递来的帽子和厚袄给外孙戴上,让他把嘴闭上,“喝风受凉了就要喝苦药。”女婿埋怨不上就埋怨儿子,“席哥儿受寒了你照顾他,小儿生病要折腾不少日子。”
杨老大叹了口气,“他难得高兴。”
这下杨母也不叨咕了,眉眼上的抱怨瞬消,前一天还来给她做寿,好好的一个人,后一天就遭了祸,年纪轻轻的瘫在床上,孩子又还小,可怜了她闺女。
“席哥儿,你去哪儿?我带你去逮麻雀。”二壮子听到声从屋里跑出来,早上他把席哥儿弄哭了也挨了训,才知道席哥儿他爹不能走路了,阿奶还死了,是个可怜的娃,“快来,我教你逮麻雀,我这里还有糖,我跟你分着吃。”
“我要去跟我大舅逮野猪。”席哥儿一手抱着他大舅的脖子,一手扯开捂嘴的衣领高声说。
程石看席哥儿满脸的得意和炫耀,心里陡然一紧,小时候他没了爹,他大舅二舅想必就是他大舅哥这样的,充当半父的角色。
“你是个好舅舅。”他再次说。
杨老大笑笑,“什么好不好的,他是我姐的孩子,我多照顾点,我姐少操点心。”
程石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到家门口了进屋提上装红薯的背篓,扛上铁锹,“让他站篓子里,我俩轮流背着。”
……
杨柳午睡起来才听春婶说阿石跟她哥上山还把娃娃带上去了,她心想指定是她哥想逗席哥儿开心。